“我知道諸位難免會有顧慮,太子殿下也并不是強求。他之前已經請示過皇上,又親自見過秦國公,兩位都很認同他從女學中邀人評判的做法。如若各位誰能助一臂之力,便是太子殿下和秦國公欠她一個人情。”
他知道自己這么一說,難免就會有人出于功利之心答應,當下卻又鄭重其事地說:“太子殿下和秦國公說了,若是四皇子又或者張琛犯渾,那兩個都是吃硬不吃軟的,想當初張學士能讓他們服氣,也沒少用硬手段,所以必要的時候,那位評判也可以來硬的。”
“……”在一張張目瞪口呆的臉中,葉氏那張詫異的臉顯得尤為突出。話說到這份上,她如何不知道這是暗示除卻朱瑩之外,眾人當中唯一能打的她接下這個任務?
要說她對四皇子和張琛都完全無感,也完全沒有恨嫁之類的迫切心思,其實自身也不是特別在乎所謂太子和秦國公的人情。
然而,她父親已老,弟弟還小,如果能讓那兩位將來照拂家人,她日后若想飄然離京,暢游天下時,那豈不是也能少些牽掛?畢竟,這狹窄的一片天,她實在是看夠了。
想到這里,在一片遲疑和顧慮之中,葉氏就開口說道:“楚公公此話當真?只要能公正評判,余下的都可以隨我自主?哪怕我看不慣他們,揍他們一頓?”
聽到明顯不是女人應該說的這個揍字,一群女夫子們幾乎齊齊為之側目。等看見葉氏那赫然一臉若無其事,她們方才有人想起,這位將來的同事據說是曾經當街把狗腿子打到不能自理,最后還把那位見色起義的公子哥割了一個耳朵,拎到順天府衙去的!
而人家到女學來,教的也和她們完全不同。這位教的不是什么柔順,什么卑微,而是教女子如何自保,如何防身,如何不被宵小欺負!說實話,她們其實也想學學……
而楚寬終于等到了葉氏的回答,當下就笑容更盛了:“只要能懾服四皇子和張琛,那自然是悉聽尊便。但是,葉小姐也需要把握好分寸,否則就不是評判,而是結仇了。”
“這我自然省得。”葉氏淡然一笑,當下就對永平公主和朱瑩開口說道,“招生之前,想來我這個只教防身術的女夫子也沒什么用,太子殿下既然派楚公公給出了這樣優厚的條件,就容我去通州做這樣一個評判。我也沒什么所求,只求將來老父幼弟能夠有人照拂。”
這種日后在關鍵時刻也許能派上大用場的人情,葉氏在此時此刻坦坦蕩蕩地說了出來,其他人雖說之前覺得這未免有一種欽定的感覺,可眼下卻都為之啞然,只能眼睜睜看著楚寬含笑將東宮太子那封親筆信呈遞給了葉氏。
而葉氏從容接過信之后,卻大大方方當眾取了信箋展開一掃,隨即就淡淡地轉送了給永平公主:“回文我就不寫了,還請公主回宮后替我轉致太子殿下。通州乃是京城水陸要沖,貧富不均,貧兒眾多。要是四皇子和張琛真心做事,我當然不會亂挑刺,但是……”
“但是他們這賭斗要只是為了自己的意氣,卻不顧他人死活感受,那就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