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嘖……即便陸三郎如今尖酸刻薄的一面算是收起了許多,尤其是在慈慶宮那些侍讀們面前,但是,耳聽得這兩人竟然一唱一和地說這種話,他還是忍不住眉頭一挑:“喲,什么時候算學竟然成了深奧領域?我記得你們平時苦于算學課的時候,好像不是這么說的。”
“太子殿下堂堂儲君,不應該在這種奇器淫巧上花費太多的時間;算學天賦再好,也無益于治國,我們學這些有什么用!好像是這么說的吧?”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對于出身國子監,一向很認同這話的兩個侍讀來說,私底下的話竟然被人如此毫不留情地當面揭穿,而且還是在三皇子面前,那份狼狽真的是非同小可。
剛剛還義正詞嚴痛斥別人不可直視太子殿下的那位監生,此時幾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應:“陸三郎,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兩個什么時候說過這話,你不要胡亂編排!”
你要是還一口咬定,那就拿出證據來!
看出人那驚怒中卻藏著色厲內荏的表情仿佛透露出這樣一重意思,陸三郎立刻笑瞇瞇地打哈哈道:“啊呀,原來你們沒說?嘖,那是背后告密的人實在是太過分了,嗯,那是我錯怪了人,我給你們賠禮……不過,回頭算學功課你們可記得交一交。”
“畢竟,天賦卓絕的太子殿下都努力學習的,你們口中素來深奧的算學,怎么也值得你們好好努力用功吧?可不要被你們口中的番邦小子給比下去了!”
雖然陸三郎還真的像模像樣拱手行禮算是道歉,但兩個監生侍讀卻不禁面色鐵青。足足好半晌,其中一個才憋出了一句話來:“那是自然,只不過,其他的課程……”
“身為東宮侍讀,既然在慈慶宮侍奉太子讀書,其他的課程你們自然也不能輕慢。”
張壽沒等人說完就立刻開口打斷。他沒好氣地瞅了陸三郎一眼,見人打哈哈在那摸鼻子,他很想說你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說得好像你其他課程就很用功似的。而下一刻,他就突然覺察到了什么,等回頭一看,卻只見那金發少年竟是在黑板的一角沙沙沙寫著什么。
再一看時,發現人竟然在那努力想要證明等邊對等角,然后將其運用在那道題里,他在微微一愣之后,就知道人根本沒有通讀過歐幾里德的《幾何原本》。他信步走上前去,輕輕按住了少年那努力往下寫證明過程的手:“好了,夠了。我現在大概知道,你的算學功底到底怎么樣。放心,我不會把你送去挖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