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小兩口去也就算了,還帶上吳氏這個老媽子算怎么回事?討好岳父也要有個限度!
在孔大學士看來,吳氏這個昔日婢女即便養大了張壽這個少主人,甚至連皇帝都給了敕命封贈,張壽和朱瑩也愿意呼之為母,可仍舊不過是老媽子。也就是這樣沒見識的老媽子,方才會這樣巴結著趙國公府,一點都沒有當婆婆的樣子。
而車外的那個隨從當然不會去問孔大學士為何不去趙國公府——就憑如今街頭熱議,自家老爺昔日藏在江閣老之后算計趙國公父子,人是這輩子都不會登趙國公府大門的。否則,朱涇朱廷芳這兩個那么記仇,到時候當面發難,老爺豈不是自取其辱?
張壽并不知道,自己陰差陽錯避開了孔大學士直接登門這一茬。而今天并不是朱瑩臨時起意想要回趙國公府住,也不是他需要討好岳父一家人,而是朱二在回家之后火燒火燎派人緊急求救,他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思量之后干脆把吳氏和朱瑩一塊帶來了。
吳氏反正和九娘熟識,太夫人也對她相當和藹可親,兼且有親家的身份,關鍵時刻說不定還能為朱二這個冒失小子說兩句話。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朱二那含糊不清的求援,竟然并不是因為這小子所謂的奉旨行事卻把事情鬧得天大,于是擔心收不了場而呼叫支援,而是另外一個緣故。當他和朱瑩以及吳氏剛到趙國公府門前就被等候在此的江媽媽帶到慶安堂時,他得知了一個非同小可的消息。
太夫人竟是在晚飯后突然暈了過去!
雖然在趙國公府派出多路人馬,幾乎是直接硬架了兩個御醫以及一個京城有名的杏林國手回來之后,太夫人已經清醒了過來,但三個大夫除了斟酌藥方,診斷結果卻幾乎相同。
太夫人從前便有頭眩頑疾,只不過一向休養身心,再加上飲食寡淡,所以發作較少,也相對較輕,而這一次是突然劇烈發作,所以癥狀頗有些兇險。如今雖說清醒,但很容易留下后遺癥,輕則言語不利,手腳抽搐,重則恐怕難以下床。
不管朱瑩平日是多么堅韌利落的性子,面對這種晴天霹靂,卻是一下子就懵了,一時全無主張。而張壽哪怕對中醫沒有什么特別大的研究,但頭眩兩個字,因為唐高宗的風眩頑疾實在是太有名,他卻還是知道的。
這病發展下去,那就是腦瘤中風等等惡性后果,而且就大夫的診斷結果,那些所謂的后遺癥確實也就是中風的癥狀。
放在后世醫學發達的社會,這樣的病也不能擔保能夠治好,更何況現在?畢竟,太夫人已經年過七旬,不年輕了!
兩個御醫和那個大夫知道趙國公府不是諱疾忌醫的人,這才把病癥如實告知,可真的看到這些往日在京城都算是赫赫有名的家屬一個個都面沉如水,他們很想說好話安慰,卻又擔心回頭若有個萬一,因而等太夫人醒了過來,那個沒官職的大夫留下,兩個御醫卻匆匆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