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梅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是多說多錯,總有種背地里說人壞話的心虛。
她又慌忙補充道:“其實文娘子人挺好的,做事認真,對人也還算和善,對待四公子更是真心當親兒子一樣疼。可能就是家里突逢變故,性情才變得刻板了些吧。”
與四公子親如母子,難道不該是感謝她的救命之恩嗎?
就算孩子的話不可信,按那婢女所說也該能猜出,是小孩兒自己貪玩支開了婢女。
真要是把這事兒怪在寧寧頭上的人,這般不明事理那也就沒本事掌家了。
“我想文娘子也是好心吧。她也說,公子與姑娘昨兒才落了水還是要好好休息,不要勞心勞力,畫畫可比不上身體重要。”
若梅絞盡腦汁琢磨著怎么給文娘子說好話,沒有注意面前陰影籠罩下的夏侯安神色一怔。
畫啊,她想起來了。送給盧懷遠那幅畫就是張戲水圖,盧懷遠支開婢女的借口也是要請自己作畫。
若要這么攀扯,落水事件還真是因為她了。
原來她莫名其妙得罪了人?
若梅還在絮絮叨叨:“我也覺得公子應當多休息些時日,等身子大好了,再去想作畫事宜。”
“嗯,你們說得也有道理。”沉默半晌的夏侯安終于是開了口,打斷了還想要繼續說話的若梅,“我也是準備等病好了再去畫畫的,只不過需要提前買來做些加工。”
若梅張了張嘴沒出聲。
主子需要買東西,什么時候還需要向下人解釋報告了。也不過是要出門買點東西,為什么要阻止勸解。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今天就買來,不麻煩文娘子的話,你還知道有什么辦法嗎?”
若梅聽著這有些退讓意思的話,忍不住輕松了下,但旋即有些歉疚。她竟然在勸公子做出讓步,體諒別人,而不是她去據理力爭。
“還可以從外面叫馬車。”若梅垂下了頭,不敢去看夏侯安,揪著衣擺道。
花錢麻煩還不可信。
夏侯安撇撇嘴,雖然不想去多生事端,但不免有些惱火,那無端端引來的擠兌,到底還是讓自己行事不方便許多。
若梅許久沒聽到回話,悄悄抬眼卻瞧得夏侯安臉上毫不掩飾的不滿。
要不是在別人家里,若有人護著,公子肯定不用這樣故作理解地忍讓了。
但是,她還是盧府的人,她也沒有底氣去違抗。
“要不奴婢親自去跑一趟吧,公子與姑娘在家歇息著就好。”
夏侯安揉了揉眉心,兩手之間揉出一道道褶皺:“你說府上主子們都有專用的馬車?”夏侯安是只放心夏侯寧去的,有些東西多解釋就要露餡。
“是,老爺夫人,公子姑娘們,加起來有七八輛,平時出門踏青赴宴什么的,都是各自坐專車。”
“你去找一下三公子,說我請他帶著寧寧去買些畫材。”
雖說這樣也有些麻煩,至少,風險可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