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銀河從城西流入又從城南溢出,其上畫舫游船來往不絕,兩輛馬車先后駛過河上拱橋,停在河邊一間宅院門前。
門內馬上迎出一個中年男子,笑著來請幾人進門。
夏侯安跟在夏侯寧身后下車,卻是在落地瞬間踉蹌一下,差點摔倒。
若梅在后面連忙一手扶住夏侯安肩膀,覺得夏侯安身體有些無力難以支撐的樣子,她連忙擔心地詢問:“公子,可是車坐久了顛得頭暈?”
夏侯安一只手撫著額頭,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而后倚著車廂靠立,看著其他幾人投來的視線,她對夏侯先生歉意笑了笑:“外祖父,我有點不適,就不進去了,在這車上歇會兒。”
夏侯先生關切走近,看見夏侯安微皺的眉和扇動的眼:“嗯,好,你在車上待會兒吧。”
“哥,我也不去了,陪著你吧。”夏侯寧也湊上來扶住夏侯安一條手臂。
若梅也站在原地,不動彈。
“你陪外祖父進去仔細看看,早些把事情決定好。”夏侯安拍拍夏侯寧的手,將小手拂開。
她轉身扶著若梅的手又上了車,制止了要跟著上來的若梅:“我沒什么,應該是車坐久了,多休息會兒就好。”
夏侯先生笑著點點頭,招呼兩人跟上。
夏侯安招招手鉆進車廂,靠著車窗靠坐著,看著幾人進了大門。
閉了片刻眼,聽得簾外車夫粗重的喘氣聲。
她探身掀了掀簾子,車夫忙轉身來搓了搓手:“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沒什么,想著車外太曬了,他們大概要挺久,你們兩個去院門里陰涼地坐吧。”
“不礙事,曬會兒而已。”車夫慌張揮揮手,抬手擦了把汗,眼睛一直往門里瞟。
夏侯安抿嘴露出和善的笑:“你們辦事不出差錯,能舒服些就不用勉強自己吃苦了。”
那車夫嘿嘿笑著忙應是,轉頭招呼后面那輛車的車夫,相攜進門去了。
夏侯公子真是個好人啊,自己不舒服還關心著別人。
夏侯安又靠回窗邊,看著門內兩人說笑著,偶爾隨意往這邊瞟一眼。
這邊院門大開,當然不會有人偷車走,也沒什么可看的。
夏侯安不聲不響靠坐到了另一扇窗邊,轉瞬,從窗中越出,借著馬車遮擋,輕巧往來時路上奔去。
除了馬兒看到有人經過,輕輕頓了頓前蹄,打了個響鼻,沒人注意到,微風掀起車簾時,窗內已不見人影。
......
從街上往運來客棧里望,連柜臺處也無人坐柜,只有大開的門證明著這客棧還在營業。
不知為何,今天的掌柜親自擼起了袖子,在廚房里洗著碗。
門邊坐了個女人,抬著手對著光看著手腕上的鐲子,不時看一眼大廳。
女人二十歲上下,身著灰青色長裙,頭上隨意挽起似乎是用筷子插住的,整個人是灰撲撲的,樸素至極,除了那個手鐲泛著些許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