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眼睛骨碌碌轉了幾圈,最終停在衛振深狹長眼中的漆黑眸上。
那眼眸也是幽深,只是并不是那種古井無波的深沉,反倒是暗流洶涌的濃重。
“你說的,是今天上午那三個女孩子?”女子放輕放緩聲音,生怕攪動了那表面的寧靜,激起軒然大波。
只是女子沒能如愿。
“嗯?”她話音剛落,衛振深面上惆悵之意消散了,又回復先前散漫的模樣,眼神話語卻凌厲起來,“陛下是不是忘了前兩天的事?可需要我提醒一下?”
女子呵呵干笑兩聲,忙道不用不用,身子下意識往后靠了靠,把頭縮在一堆奏章之后。
旋即她又探出頭來,嘴唇繃得緊緊,細長的三角眼瞪圓了去看衛振深:“喂,你到底想干嘛,有話快說,沒事兒快滾蛋,別打擾我處理政事。”
衛振深問罪般的態度倒是唬了她一跳。
她為什么要心虛啊,前兩天不過是拒絕了他的幫助,又不是趕上去求他幫忙,難不成還欠他的?
再說,她可是皇帝,怕他做什么。
只是,看著衛振深越湊越近的俊朗面孔,和其上漸漸陰沉下去的神色,女子還是不由自主瞪著眼往后躲了躲。
真是好有壓迫感。果然是自己這個做皇帝的不夠兇狠,鎮不住手下人啊。
只見衛振深湊近的眉眼間滿是不豫之色,說話卻還是那般繾綣:“陛下真是無情呢,覺得我無用了,就這么著急要趕我走。”
“那你多坐會兒?”女子干笑兩聲,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算了,既然陛下不想見到我,那我還是趕快走吧。”衛振深撐身站起來,把面前整齊摞得高高的奏章推散了,層層疊疊鋪了一桌案,而他正好能俯看到案前女子盤坐的身影。
“我只說一件事。”他看著女子微微松懈的身形,勾了勾嘴角,那笑意帶著幾分涼薄,“我聽說,那個蘇橫,是個女子呢。”
“是嗎?你從哪兒聽說的啊?”女子笑意微僵,而后似是覺得可笑般咧開嘴笑了,眼睛眨眨。
旋即,她又拍了下掌,抿嘴一笑,露出酒窩:“你方才說的小丫頭,是指這個蘇橫?”
“是,也不是。”衛振深看著女子滿是好奇不解的眼眸,笑意更深,“陛下,我說的也是那個叫夏侯安的小丫頭呢。”
女子笑意漸漸斂去,手肘拄在那一堆奏章之上,拖著下頜嘟著嘴,仰頭去看低頭理著衣袖的男子:“衛振深,我發現你知道的東西比我想象的多嘛。”
“當然,關于陛下的所有事,我都有仔細打聽的,想來沒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了。”
“那可說不準。”女子撇撇嘴,幾分隨意而無奈,“真是想不通你要干什么,隨你吧,反正,我沒什么需要隱瞞的。”
衛振深挑挑眉,帶著幾分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