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時光倒流,讓時間回到1937年,那是一個距今十分遙遠了的年代……
1937年的農歷二月初二日,是傳說中每年的龍抬頭的日子,在這一天,龍頭鎮的春雨綿綿的天氣也著實是令人討厭,從早上開始,那天色便一直都是黑頭黑臉、陰陰沉沉的,那春雨便在時下時停、時大時小、一陣一陣的,那綿綿的雨線便總是在淅淅瀝瀝和飄飄灑灑的來了又去、去了又來。
在到了晚上的10點多鐘的時候,這老天爺呀便突然在發怒狂飆了,那天空便在“轟轟隆隆”的電閃雷鳴起來,那細雨在一瞬之間便突然就變成了瓢盆大雨了。
晚上的這場雨呀下得那是特別的兇猛,這時,雨滴把屋頂上的瓦片打得了“噼里啪啦”的直響,瓦槽及屋檐邊的雨水在“嘩啦啦”的直響著流淌到地面,天井、巷道和排水溝等地方也在響起了“嘩啦啦”的流水聲,在漆黑的夜里,滿天似乎都是雷電在轟閃、暴雨在鬧騰,四野的萬物似乎都在這雷雨交加的肆虐中顫抖著。
這是當年當地驚蟄過后的第一場大雷雨。
此時,在雷雨中的曾家寮的一戶人家里,關著門、閉著窗的左上房和左廂房里正分別的閃耀著兩盞煤油燈的亮光。
在左上房里,王細花仰臥在床上,她的腹部還在高高的隆起著、額頭上掛滿了黃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她正喘著粗氣在不停地發出著那臨產時的痛苦不堪的呻吟聲。
從鄰村張家寨請來的年近五十歲的接生婆王嬸,她正不停地在搓按著只用床單遮蓋下的王細花的腹部和下身,在做著助產的各種動作。
曾招寶從左廂房里推門進來,一進門,他便沖著王嬸在大聲地問道:“王嬸啊,怎么還沒生出來呢?今天是怎么回事呀?怎么會那么難生呢?”
屋外面的雷雨聲很大,以致曾招寶說話的聲音也很大。
“別急呀,別老在問好不好?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時候還沒到啊,再耐心的等等吧,好不好?”王嬸對曾招寶的言行似乎是有點看不慣,因而,她便不客氣的、頭都不抬的在應道。
曾招寶便臉色一沉、眉頭一皺:“老是等等等……要等到什么時候呀?都已經是第五胎了呀!都已經是三十六歲的人啦!今天是怎么回事呀?怎么會跟前幾胎不一樣呢?真是讓人等得心煩啊!”
“招寶叔啊,別不耐煩呀,我已經感覺到細花肚里的孩子啊,都已經是有十分激烈的反應了呀,但是呢,細花下身的南天門啊,卻還沒有完全開呀。”王嬸在解釋道。
曾招寶的眉頭便更皺了起來了:“唉!都等了一天一夜了呀,真像是撞鬼了!”
“別鬼鬼聲好不好?其實呀,細花的反應啊是越來越大了,孩子的勁啊也是越來越大、也迫不及待的想出來了呀。看樣子啊,快啦,差不多了呀,你快準備好溫開水吧。”王嬸在進一步的說道。
曾招寶說道:“正燒著呢,你想想,真是的,我都不知燒了多少盆開水了呀?唉!我都不知道倒掉了多少盆涼開水了呀!真心疼!這怎么就還沒有動靜呢?你看,這雷雨天!唉!就這么等啊等……真是!真是折磨人啊!真要命!真心疼!都不知道浪費了我多少的柴火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