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秦滿說的話,字字都刺在她的心口上。
……
這時,一弦等在西二門前,還不見秦滿回來。
正打算去尋一趟,就看見金夫人和許夫人走了過來。
他連忙行了禮,又朝旁邊張望,始終沒有看到王妃的身影。
“金夫人,請問王妃沒有一道兒回來嗎?”他問道。
“唉,說來也怪,原本我和王妃一同前去的,正閑聊著,可王妃轉眼間卻不見了。”郭瑤不緊不慢地回答,一邊打著岔兒:“怎么?王妃還沒回來嗎?”
一弦聽了這話,霎時間晃了神。
他低聲吩咐了身旁暗衛幾句話,全然不顧什么貴客,轉身之間就消失在黑夜里。
另一邊。
彩繪的梁棟、斗拱和檐角之下,赫然懸著一副篆刻“沁元堂”字樣的紅檀木匾,推開鑲著金漆獸面錫環的黑木紋門,是一派歌臺暖響,春光融融之象。
衛如靳正和各位王爺、大人飲酒取樂。
堂內寬闊而熱鬧,精致而典雅,就連朱漆柱上都點綴著黃綠相間的琉璃石雕。
一些女眷們開始紛紛入場,各種服飾和色彩涌進來,讓大堂顯得更加雍容和迷離。
衛如靳一邊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一邊似有若無地張望著秦滿的身影。
這時,段可珺擋到衛如靳面前,嬌羞地行了禮:“殿下。”
衛如靳用鼻音嗯了一聲,看了她一眼。
實在覺得有些擋著視線,就直接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著。
段可珺頓時害羞地低下了頭。
“別動。”他淡淡地命令道,“別說話。”
內堂里觥籌交錯,他的目光還是暗暗找尋著,那個紫衣女子的身影。
突然,一弦從側門進來,走到衛如靳跟前,俯身附耳:“王爺,王妃……好像……丟了。”
一瞬間,衛如靳腦袋有些發懵,他推開段可珺,陰冷地笑著問:“好像?”
一弦連忙跪下,低著頭回答:“王妃拿著王爺的玉墜,以接待尚書府許夫人為由出府,屬下實在不敢攔!金家夫人可以為屬下作證!”
衛如靳立刻摸了一圈腰間,玉墜果然不見了。
想起她今天主動投懷送抱,吻他,心里卻想著怎么算計他的玉墜。他就不禁握緊了拳頭,枯槁幽然的瞳孔變得更加空洞。
可以啊,秦滿。竟然能在他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拿東西,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他扯了扯衣領,歪著腦袋,沒用多大力氣,就把跪在面前的一弦踹到了臺階下。
“派人嚴把長京城門,今夜,出京女子一律暫行扣押,無符節和引路子者不得出京。”他陰沉地命令:“調二院所有暗衛,去找。”
這一大動靜引來了沁元堂內許多人的注意。
“怎么了?”一旁的六王爺問道。
衛如靳站起身,凜冽的目光掃視了臺下眾人,高聲說:“主宴已經開宴,美酒佳肴,歌舞齊備。請各位賓客盡興賞玩。本王有一些自家雜碎需要清理,失陪。”
“六哥。”他側過身向六王爺招呼一聲,辭別示意。
“對了。”他的余光瞥向仍然跪著的一弦,問道:“你方才說,誰可以給你作證?”
一弦連忙回答:“吏部尚書府許夫人和金家侍郎夫人。”
“哦?那就請許家和金家一行人一同前往內廳吧。”
說這話時,衛如靳就像一個紈绔子弟,就這么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可是面色卻如同地獄鬼魅一般。
坐在臺下的金侍郎一聽,略有肥胖的身子不覺抖了又抖。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攝政王的樣子有多想殺人!
這跟他那個夫人郭瑤有什么關系?跟金家有什么關系?自己今日明明除了吃就是喝,可并沒有招惹哪位皇親和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