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顯林回來收拾東西搬出去那天,許鈺萍特意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就在家待著。
她在陽臺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而吳顯林暴躁又混亂地收拾這個家他遺留的東西。
半包煙的功夫,吳顯林收拾得差不多了。一旦收拾干凈,他這個人的痕跡,也被磨滅了。
“清干凈點兒,別有什么東西掉了。鑰匙不用還,我會找人重新換門。”許鈺萍坐在陽臺的電腦桌前,說。
吳顯林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往皮箱里一砸。但他敢怒又不敢言。
許鈺萍:“現在我們沒有關系了,請你認清自己位置。給你的錢悠著點花,再來要就沒有了。”
吳顯林把皮箱一拉,不耐煩又帶有怨恨地說:“你這婆娘翻臉不認人!許鈺萍你強勢了這么多年,也就我能忍受你脾氣了。豺狼露出笑臉都還得多加一份小心,你也學學吧。別到時候被人捅了都還無所謂安。還有你管得了靜萊……”
許鈺萍一聽到吳顯林說靜萊的名字,把打火機往地上一摔,說:“吳顯林你有什么資格來指責我還有提靜萊,就憑你當了這么多年的甩手掌柜?你當好老煙鬼和酒鬼吧,就別瞎操那份閑心了。”
吳顯林兇神惡煞,用手指了指許鈺萍,抖了抖手,說:“老子還不想管啊。等著吧,你這潑婦老死都沒人要!”他說完把行李箱扛在肩上,氣沖沖地就走了。
許鈺萍冷笑了兩聲,走吳顯林后面,然后把門重重一關。而后,她感到了一種無盡的悲哀和疲累。
許鈺萍開了一瓶好酒,把酒倒在高腳杯里面,進了臥室門。
當許鈺萍看到衣柜柜臺上的相框,那是唯一的一張全家福相片,她只是看了一眼,然后直接把相框扔在了垃圾桶里面。
“早知道是今天這個樣子,我當初何必結婚呢?可能我也真的不太需要男人吧。也沒事,我還有靜萊……”許鈺萍泡在浴缸里,一只手拿捏著酒杯輕輕搖晃,閉著眼想了一些事。
待她泡完澡穿上浴袍,看了一眼時間,對自己說:“給靜萊打個電話吧,這會兒她應該下晚自習了。”
“媽媽,你今天沒加班呀,我才下晚自習呢!”靜萊回寢室沒多久,媽媽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今天媽媽休息呢。對了,我和他已經辦好手續了。他今天還過來拿走東西來著。靜萊你壓力大嗎?”許鈺萍撤下裹頭發的帕子,擦拭了幾下。
“哦……我知道了。媽媽,我這次期中考試考得一般,年級40名,又在班上墊底。每周都在考試,我覺得我一直被同學碾壓,都有些厭學了……”靜萊壓低聲音,有些疲倦地跟媽媽傾訴著。
“乖啊,靜萊。你別被家里的事影響,也別把考試看得太重要了。如果你壓力太大,不想學了,一個電話的事,我親自或者讓老劉開車來接你。”許鈺萍有些擔心孩子的狀態。
靜萊乖乖地聽完媽媽的話,就知道她會這樣說。
她,突然就很想媽媽啦。
“知道呢,媽媽。其實我都挺好的,就是學習沒那么順吧,可能。”靜萊在宿舍走廊外蹲著打的電話,她感覺腿有些麻了,站起來揉了揉腿。
許鈺萍柔聲道:“學習只是你生活的一部分呀。這條路不通,還有那么多條路。我這服裝廠還缺接班人呢。”
“媽媽,如果我考不上好大學的話,我進你廠你收我嗎?”靜萊正經地問了這個問題。
許鈺萍往臉上抹精華液,回:“如果女兒干得好,我還會給你漲工資呢!”
周諾諾接熱水經過吳靜萊的身邊,聽到了吳靜萊講的話,不加收斂地笑了幾聲。
“媽,下次打電話再說,我去洗漱了。”靜萊在等媽媽掛斷電話。
而后靜萊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周諾諾,靜萊真的有些厭惡周諾諾的那種笑聲。
就是那種摻雜了嘲諷,看熱鬧,得意,瞧不起別人和自以為高人一等的笑聲。
讓聽到這種笑聲了的人,自我懷疑,自卑,躲避,想要藏起來。
靜萊沒掛電話,喊住周諾諾,說:“周諾諾,有這么好笑嗎?”
周諾諾喝了一口水,嘴唇一撇:“你不知道我一直都是像看笑話一樣看著你嗎?墊—底—生”周諾諾刻意拖長了最后的那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