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寧次就被門外走廊的腳步聲吵醒了。
是老板娘送回了知雨拿去洗的衣服,也沒有直接送進來,而是悄悄的放在了門口,就又折回去了。
寧次遠遠的看看還沒有醒的知雨,低頭輕輕的勾了下嘴角,然后試著活動手腳起身。
他哪里都沒有去,就在這里坐了一夜,也只靠著拉門稍微閉目養了一會兒神。
一直這樣坐著,腿早就麻了,活動揉捏了好一會兒才成功站起來,之后就開門出去了。先把門外裝衣服的籃子拿進來,再出去把門關好,腳步聲漸行漸遠。
一直走出了十來步,嘴里突然“啊!”了一聲,猛然想到,知雨好像……就只蓋著一條被子,什么都沒穿!
奇妙的是,昨晚一直都沒考慮這回事……
寧次的臉紅了一陣,又尷尬的抓了抓頭發,閉了眼睛努力的平復,十幾秒之后才恢復成平常狀態。
再繼續往前走,到衛生間里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再拿著疊好的浴衣要去前臺。
也才剛從衛生間走出來,又是剛走出十幾步,再次愣了一會兒,臉皮再次紅了起來。
他身上這件衣服……昨天知雨穿過……皮膚直接接觸過……好像還殘留下了一點氣味……
呼吸眼看著就要變粗,他不得不開始深呼吸,吸進冰涼的空氣,然后再把滿胸的熱氣呼出。如此往復,直到平心靜氣。
走去柜臺,被早起守在這里的老板娘問候了一句:“早上好!昨晚休息的好嗎?”
他點頭:“很好!”一眼瞥見柜臺旁邊擺著的東西,頓時就又郁悶了。
在那個TT架旁邊,為什么還擺了一盒頭繩???
老板娘見他一副要把那盒頭繩全吃了的樣子,不由笑道:“這里也常常會有那種事情,扎頭發的發飾被水沖走,或者意外壞掉之類的,所以就在這里擺了一盒。”
“嗯!確實!”寧次點起了頭,知雨昨天的頭繩不就意外斷掉了嗎?
這樣想著,寧次把手伸往那些各色的頭繩,在里邊稍微翻找,就看到了幾根紫色的。
老板娘在微笑:“要買來送給那位可愛的小姐嗎?”
“嗯!”寧次稍微的點了下頭,然后把那幾根紫色的全拿出來,說:“這些都要了!”
“好!”老板娘依然像昨天那樣問:“既然是禮物的話,需要幫你裝在盒子里嗎?”
寧次搖頭:“不必了!”
畢竟就因為那個可疑的盒子,讓他出了不小的糗,他已經再也不想看到那種盒子了。
付過了錢,寧次拿著那好幾根紫色頭繩轉身離開,一個人走去了庭院。坐在房檐下,把所有頭繩的包裝全部打開,然后把這些頭繩纏絞擰編,直到使之變成長長的一條。在編織的過程中,心境也變得無比平靜。
這花了不長也不短的時間,等他編完的時候,其他房間也有人出門了。
再沿著不長的走廊回去,手里握著那根頭繩,心平如鏡的拉開了門,然后……心臟“砰”的一跳,把胸骨撞的生疼。
“你……醒了?”寧次差點變成結巴,舌頭幾乎要打結。
“嗯!”知雨不冷不熱的答著,一邊繼續背對著他,把衣服拉過肩頭,并仔細的整理好。再扎上一條很寬的腰帶,把上衣和裙子的交界處完全遮蓋。
她那黑瀑一樣的長發,很隨意的垂下,過分的柔美。
直到完全整理好了,知雨竟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兩眼無神的看著正前方,低聲道:“是誰說好了不走的?可是我一覺醒來,就不見了……還以為被拋棄了呢……”
寧次突然覺得,如果有一天自己去出家做了和尚,吃過十年齋,抄過十年經,成了眾人口中的得道高僧,也會在看到知雨的一瞬間破戒還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