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傾北擔心趙青山橫沖直撞,最后自己會受傷:“別啊,犯不著。你們二中是重點高中吧,你翹課不得被處分嗎?我覺得你這一晚上不回家、你媽鐵定擔心壞了,人一擔心吧,說不定就不會那么強勢了。”
“唉……”趙青山翻了個身,“明兒再說吧,我現在就想好好睡一覺。”
李傾北把三人的合照放回床頭:“嗯,那睡吧。”
“晚安。”
“晚安。”
……
這一覺,李傾北沒能睡多久。次日一早,她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外面剛下過一場雨,天還陰陰的,地面殘留著水漬。門外——站著孫遠芳。
孫遠芳眼睛腫著,看起來很憔悴,往日里她總是穿戴得體、趾高氣揚的,而這會兒,她純粹是個狼狽的母親。
她兇神惡煞地瞪著李傾北:“青山呢?”
李傾北整個人清醒過來:“我不知道。”
孫遠芳撥開李傾北直沖進四十三號,確定屋里沒人之后,她先是松了口氣,又再次覺得崩潰,她瞪著李傾北:“是不是你攛掇的我兒子離家出走?啊?他去哪兒了!”
李傾北無奈道:“阿姨,您別激動。”
孫遠芳怎么可能不激動:“李傾北你也十八了吧?你懂不懂自尊自愛啊?你能不能離我兒子遠一點啊?”
李傾北低著頭沉默。
孫遠芳變本加厲道:“青山來你家一趟,第二天就離家出走了。你沒人管,你自由你的去好了,我們青山不需要你這種自由!你說,他到底在哪兒!”
李傾北垂下眼眸:“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孫遠芳怒目圓睜,“那你現在給他打電話,問他!”
“阿姨……”李傾北吸了口氣,“您有沒有想過,青山離家出走就是因為您總是這樣,根本不考慮他的感受……”
啪——
失控的孫遠芳一巴掌打在了李傾北臉上。
李傾北的臉當即燒紅了一片。
門外進來一人,是明岱一:“你誰啊!”
孫遠芳愣了一下,她無視了明岱一,繼續質問李傾北:“你說不說?”
李傾北再次低下頭:“您回吧,我不知道青山在哪兒,也不會給他打電話。”
孫遠芳咬了咬牙,又憤怒地瞪了李傾北一眼,離開了四十三號。
明岱一捧起了李傾北的臉:“操。”他眉頭緊皺,“有冰塊兒嗎家里?”
李傾北躲開:“沒事兒。”她回臥室,給趙青山發了消息:你媽來我家了,她看起來急壞了,你要不還是聯系她一下吧。
明岱一貿貿然地跟進來,抓起她的胳膊就往外拖,直接帶回了三十四號。
李傾北沒想過自己還會踏進三十四號。
明岱一住在二樓,這里原先是夏虎的家。裝修還是老樣子,但是格局已經變得完全不同,大部分家具也都換了,現在到處都是另外一個人生活在這里的氣息和標志。李傾北一直覺得,她無法接受別人生活在三十四號,可是再次走進這里、看到眼前的畫面,竟然沒什么違和感。
上回她和明岱一戴的兩個頭盔,整齊地被放在玄關柜上。客廳很整潔,電視柜上擺了數不清的奧特曼,一旁有個書架,上面非常散亂地堆疊著幾本摩托車的雜志。茶幾也很干凈,除了一個已經擠滿了煙頭的玻璃煙缸外,沒有別的東西。沙發沒換,還是原先夏虎家的那一張,上面團著一條毛毯、粉色的。沙發邊多了一盞造型十分抽象的落地燈,李傾北心說這人還挺有品味。
空調依然開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