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曼失去雙腿后,依舊艱難的生下了第二胎,是個女兒,也就是她,許夢姚。
然而三年前,顧曼的兒子,許永天遭遇車禍,不幸身亡,當時認真的調查過,最終也是以意外事故結案的。現如今女兒許夢姚也慘遭歹人殺害,兇手還沒抓到,顧曼又后半生只能在輪椅上度過。
許盛或是想到了這一點,痛心的抱住了泣不成聲的妻子。許夢姚的思緒也被眼前父親抱住母親的舉動給打斷了,眼里有些動容。
父親最愛的還是母親吧,許夢姚心里這么想著。
許盛身后的沈婷,看著面前的這一幕,指甲深深掐進了肉里。旁邊的女兒許夢汐眼里也透著憎恨的光。
而沈婷身后一直沉默寡言的,是許盛的三房,任柔。
許盛在顧曼失去雙腿那段時間,天天借酒消愁,陷入了深深的自責,曾經那么喜歡跳舞的顧曼,因為自己的規勸,打算好好告別舞臺,卻在舞臺上永遠失去了雙腿。
那段時間他不愿意回家面對妻子,因為顧曼每次都會滿臉笑意的說:“沒關系,反正也準備告別舞臺了。”
所以許盛總是宿醉不回家,也就是在那個下著雨的晚上,他迷迷糊糊仿佛看見了顧曼,健康的站在他面前,扶住因為喝了太多酒差點摔倒的許盛,溫柔膽怯的問道。
“你…沒事吧?”
也就在第二天,許盛又領回家了一個女人,次日也低調的簡辦了婚禮。
許盛事后也曾多次疑問,第二天躺在自己身邊的女人,明明沒有一點顧曼的影子,為什么當時會把她當成顧曼而瘋狂的碰了她。或許是當時自己整日整日的想顧曼吧。
任柔嫁過來以后,整日里唯唯諾諾,對大家都恭恭敬敬的,甚至對管家傭人都很客氣,有時候還給一些傭人買東西。平時房門也很少出,兩耳不聞窗外事。
甚至連產子都很低調,也沒有辦酒席。后來才知道任柔從小就是孤兒,在她剛被生下來時候,她的雙親便離開了她,沒有背景,沒有錢,是個很好打發干凈簡單的女人。
所以三房任柔一直很內向,優柔寡斷的。她的兒子許永旗整日里也沉默寡言,在家里都不敢正眼瞧人的感覺。他們這對母子,在家里的存在感真的是很低。
但是許盛也沒虧待過他們母子,同吃同住,也從不讓他們缺錢花,或許當時任柔也是奔著衣食無憂的生活選擇嫁給許盛的吧。
許夢姚望著自己這一大家子的人,真心為自己難過的,怕是沒有幾個吧。再看向抱著她墓碑的齊卓,這個狠心虛偽的男人,正在淋漓盡致的表演一個失去了深愛妻子的悲慘男人。
這演技,果然物以類聚。
嘉辰饒有興致的看完了許夢姚的葬禮,看著許夢姚變幻莫測的臉,他已經開始期待她的反擊了,不知道能激起什么樣的水花。
許夢姚落寞的提前回到了房間,房間里她的尸體早已做了尸檢下葬了。看著墻上的鐘表,還有一個小時,她就可以重新選擇了。
許夢姚現在有點難過,回房間前,她飄到母親的房間,看見精神不振食欲不佳神情渙散的母親顧曼,以及面對窗戶一直沉默不語的父親許盛,她多想過去再抱一抱她的母親父親,可是只能徒勞的從她們身體里穿過。
不知道是不是母女同心,顧曼突然發瘋一般的說。
“我女兒,我女兒,我女兒她在這里!”
原本背對著顧曼的許盛趕忙過來抱住情緒不穩定的顧曼,溫柔的說到。
“夢姚,她去了天上,化成了星星,一輩子都會陪著你的,你想她的時候便抬頭看看天。”
但是顧曼根本聽不進去,執意的指著房間的一個角落,說:“姚姚她就在那里,剛才我感受到了。”
許盛順著她手指的地方,卻什么也沒看見,但是卻換了另一個方式安慰道。
“對,姚姚在那里,她說過來跟我們道別的,你還有沒有什么話要對姚姚說嘛?”
聲音盡量的溫柔,不去嚇到顧曼。
顧曼的眼眶瞬間又濕潤了,含著淚水對著房間里的空地說。
“姚姚…媽…對不起你,沒有好好…沒有好好保護你…”
哽咽又忍住不哭的聲音,聽得更是讓人心疼。許盛不忍把臉邁了過去。
許夢姚就真的站在那片空地,早已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