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詞將袖子放下,讓清梨把東西拿下去,便坐在梨花塌上,拿著前幾日宋偕送來的書,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抬起頭來,瞥見旁邊的那只丁香攢花玉簪。
這只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宋偕將它送給我,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這支簪子與我的夢境相關,而父親所提及的十年前的事又是什么?
香爐中微微升起的檀香,讓云緒詞覺得有些乏了,褪了外衣,只著一身雪青繡薔薇抹胸襦裙,便上了榻。
“叔父,您怎么了?”戴著一對丁香攢花玉簪的女孩,看著面前高大的男人問道。
男人沒有回答她,只是讓旁邊的人帶她下去,女孩不愿意,跑進了馬場。
衣衫破舊的男孩正在馬廄喂著干草,聽見女孩的聲音,轉過頭。女孩向他跑來,他的臉上有了一絲絲波瀾。
突然一鞭子打在他的腿上,他吃痛的忍住。“你別打他!”女孩對著那人大喊。
那人繼續抽打著男孩,女孩上前用身子護住他,挨了幾下,那人才停下手。
“住手,她你可不能傷著了,這云渭在城外守著呢。這小子隨你怎么處置,最好快些送他去死。”
那人說完,要將女孩拉走,女孩緊緊地抱著男孩。
突然又回到下雨那一幕,雨聲漸漸地大了起來,夢境越來越模糊。
睜開眼,看著床帷,回憶著夢中的一幕幕,女孩的面容到現在依然回憶不清,那男孩的眉目倒有些熟悉。
那聲叔父喊的又是什么人,我的腦海中有這些記憶,莫不是曾經歷過。
慢慢起了身,打算繼續看書,抱了瑞雪,坐在榻上。
孟姝帶著人氣勢洶洶的進了點微軒,清梨在外間攔著,那俞茹姑姑見這小婢子攔著自己,登時怒氣又更盛了些。掄著肥手,狠狠地打了清梨一巴掌。
云緒詞抱著瑞雪從里間出來,看著這一群人,又看見清梨臉上清晰的紅印,當即放了兔子,拿了帕子讓清梨擦干眼淚。
“清梨,你這臉是誰打的?”云緒詞徐徐問著,眼神冷冷地看著俞茹姑姑。
俞茹姑姑看她的眼神冷若冰霜,氣勢弱了些,依然尖聲說,“云小姐,這小婢子是我打的,不服管教就得好生教訓教訓!”
話音剛落,緒詞出聲說“清梨,打回去!”
俞茹姑姑臉色越發難看,大聲喊著“你讓她打回來,她敢嗎?”
見清梨沒有動作,緒詞眼神堅定的看著她說“清梨,打回去!”
下一秒,就響起一聲尖銳的叫罵,那俞茹姑姑捧著被打的那邊臉,咬著牙說“賤蹄子,你敢打我!”
孟姝站在一旁,見這副場景,連忙大聲呵斥云緒詞:“緒詞,你做什么?這俞茹姑姑管教清梨,你哪能插手?”
“孟姝,清梨是我身邊的人,別人動她,我怎地就不能管了?”緒詞邊說著轉了轉腕子,寒聲說,“況且,她今天晨起,打了我的手,我還沒讓她受罰呢!”
孟姝的架子有些掛不住,云緒詞當著外人的面,不給她面子,讓她著實難堪。
而且這俞茹姑姑傷了她的手,讓大將軍知道了,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只能在心里暗暗的罵著云緒詞。
俞茹姑姑見孟姝沒有出聲,又開口說,“少夫人,您可得替老奴做主啊!”
“俞茹姑姑,你這次做的確是不對,你先回去吧!”孟姝和和氣氣的同她說,俞茹便捂著臉,捏著帕子,瞪著云緒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