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上官隼向門外侍者命道:“上酒”。
絲竹管樂聲起,進來了三個嬌艷娘子與一位郎君,各自端著兩瓶酒。這四人恭敬行了禮,便分別去到了四位大人身邊委身坐下。上官隼真是花了心思的,為祁王與瑾王挑了兩位身材樣貌極為出眾的娘子,細眉紅唇,旖旎萬方。他還十分有居心的為如晦挑了位玉面郎君,斟酒布菜。
上官隼自己懷抱著的,便是她了。
瀲朵兒確實有冠絕胥香樓的容顏,難怪王旭撇下家中正經妻妾,也要流連在這溫柔鄉。
上官隼怕是已經微醉了,笑語:“祁王、瑾王,您二位今日便放開飲酒行樂,終日里為社稷勞累,可難得有這等好時光”。
祁王爺一向很是憐惜好容顏,與身邊的佳人談笑著,非常開懷。
瑾王看似也頗愛這洛神清釀,自顧自飲了幾盞,望了幾眼身邊的佳人也并不多話。
上官隼這些年來真真沒什么長進。挾制著瀲朵兒,左不過是為斷了如晦查案的線索。把人默不作聲拘押著也就算了,今日便非要大擺宴席示威逞能。
“上官大人這位娘子很是不同呀”,如晦道。
瀲朵兒一半驚懼,一半迎奉,神色警惕,讓人看著很不忍。上官隼可是來勁,就當著兩位王爺和如晦的面兒與那瀲朵兒多番親昵,甚是囂張。
上官隼笑道,“我這美人兒,可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到手的,怕是好些人都惦記著的···”說罷,望著如晦張狂得笑了一陣。又說道:“虞大人一向清高,今日便把姿態放一放吧,你忍心看著身邊的俏郎君就這么冷落著?”
上官隼的陰絕無恥是從來不會讓如晦感到意外的。那位郎君聽了上官隼的話,便很乖順的又往如晦身旁近了近,為如晦添了盞酒。
如晦以往便十分見不得上官隼這幅卑劣樣子,但現下也只能隱忍,暗自思忖著,“若不是今天有要事,定要拿起盞潑他一臉!”
瑾王多與祁王相互敬酒,身旁的佳人見他神情很是淡漠,又不怎么理會自己,便只敢遠遠坐著,不時地續盞。
“瑾王殿下”,上官隼又轉向了池慕云,道:“我胤都囊盡天下好顏色,您歸朝時日不長,要好好享受一下這一位位娘子的滋味,別總在一些不識趣的人身上浪費心思”。說著,余光瞟過如晦,向著瑾王舉起盞。
二人喝罷,瑾王說道:“那你何不將懷里的美人供我欣賞一番?”
上官隼道:“原來瑾王一直冷著身邊的美人,竟是看上了我的?”說罷,便把瀲朵兒推了一下,“去吧,伺候舒服了瑾王,有你的好日子。”隨后,瀲朵兒站起身,委坐到了瑾王身側。
上官隼此番,著實羞惱了如晦。那日在大理寺東苑,上官隼看到池慕云穿著內服歇在如晦的內閣,便已經想要做文章了。今天這番言語,怎不叫如晦氣惱難堪。
“冷靜,此刻一定要冷靜。”如晦飲了一口酒,壓了壓心里的波瀾。
瀲朵兒往瑾王身側倚了倚,正準備為瑾王撫一撫肩膀,抬頭一看,池慕云側臉看著自己,神情冷峻,雖并不兇悍,眼神卻很是讓人懼怕。
瑾王轉而淺笑一聲,道“據說這位美人是西境大龑人,都說大龑人善舞,今日何不讓本王鑒賞一二。”
池慕云掌西平府,壓制西境三個地緣小國,這若干年與大龑有過多次慘烈交鋒。在大龑人眼里,這位風華絕然的貴公子,一念之間便可定了多少人的生死。
瀲朵兒起身去了當中,緩歌慢舞,玉石搖墜,羅綺翩然,甚是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