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言興站在那兒,好似還在等她的回答。如晦抽出腰間的軟翎劍,縱身上前,一個轉身,迎上前來的御林衛便應聲倒地,一劍穿喉,血濺當場。短兵相接,掌心馭劍,再壯碩的體態怎及軟翎劍的追風躡影。頃刻間,就只剩下鮑言興在哪兒杵著,嚇掉了魂魄。
成堇與嚴川二人飛檐而下,已經到了。
如晦收起軟翎劍道:“帶上他,我們去兵部。”嚴川本就比一般人魁梧,前去一把便拘住了鮑言興,三人出了府門,御林衛和兵部的人見此刻嚴川挾制著兵部侍郎,都未輕舉妄動。成堇尋了馬匹來,他們便直奔兵部了。
到了兵部,帶著鮑言興一路都未有人阻攔,如晦在鮑言興的指引下來到了兵部設在內府的監獄。虞懷恩神情倒是泰然,在獄內的床榻上打坐安神,只是褪去外袍的他,手臂上隱約看見了血跡。
威壓之下,駐守監獄的人打開了門,成堇此刻已經紅了眼眶,難掩傷慟,速速上前去扶起了虞懷恩。
虞懷恩見如晦來了,趕忙走了過去上下打量著,“晦兒,你傷勢那么重,此刻怎么能來這里?!”
如晦看著哥哥,虞懷恩雖然不習武功,但一向是極為康健的,但眼前的他,憔悴萬分,全然沒有了神采。
成堇細細翻開了虞懷恩的袖口,一道赤紅的疤痕顯露了出來。
徐進義要監獄守衛速速從虞懷恩嘴里問出口供來,但獄卒并不傻,虞懷恩身負侯爵之位,身后有神兵府,更何況,還有個權勢滔天的妹妹。若是對他不敬,日后若是算起賬來,小小監獄守衛怎么逃得過去。
兵部守衛索性就不問了,就讓虞懷恩在此處住著,也沒人去管他。有一日徐進義前來查探,發現虞懷恩只字不言,兵部守衛又怯懦無能,一時間仗著酒勁,居然拿起鞭子向抽向虞懷恩抽了過去,他伸出手臂一擋,就有了這條赤紅的疤痕。
如晦知道了前因后果,便讓成堇帶虞懷恩回了神兵府在胤都的一處別院安頓,自己帶了嚴川和鮑言興入宮了。
如晦還穿著在瑾王府的衣袍,袖口上竟然還沾了兩滴血。她徑直走到了正中,向著殿上之人躬身行禮。
代啟在殿上突然站了起來欣喜地叫了一聲:“晦姐姐”,自打從豫山上下來,代啟日夜難免,眼前都是如晦倒在血泊里的模樣。
而后,如晦轉過頭正對著陸知甲冷冷道:“我在殿外聽陸相說,還有事情要稟告,可還是與我府上的謀逆有關?”
陸知甲此刻看著如晦身后被狼狽帶過來的鮑言興,惡狠狠瞪了兵部尚書徐進義一眼,轉頭對長公主道:“虞如晦奉長公主命掌管大理寺,數年來明里盡忠職守,暗自里卻用死囚替換刑犯,偷梁換柱,將逆臣陳乾道給放了!”
陸知甲也是知道謀逆一事再難坐實了,只得最后再搏一搏。
如晦此刻隨未見波瀾,滿心確是無比憤怒,腦子里全是陸知甲的惡毒和神兵府所遭受的屈辱。
池慕云自看著她進殿,眼神便時常看她,雖是在梨園筑起銅墻鐵壁,到底還是讓她攪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