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有點傷心,一傷心就苦笑。
她解釋道:“你做的這旗袍,我們老板夫人估計也穿不起,我死過一回了,沒有九條命,活得平庸點,安全。”
“是我不好。”她母親道。
“媽,你們都要挺好的,我希望你們在新的一年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她望著母親在風中飛舞起的幾根白發說道,至始至終,她都沒有怪過母親一點。可能是三觀不正吧,可能是有其它的原因,可能她才不要去管正不正確,反正,她不怪母親,她還要祝福他們。
“你也要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母女倆相視一笑,然后她踏上了電梯,去往地鐵的扶手電梯總是特別長,分別便顯得很長,很深重。
因為下一次還不知道何時再見,哪怕是在同一座城。
在劇本的最后,作者寫道:女孩不可避免地步入了中年,她收養了一個孩子,做了普通的母親,而她愛的男孩也結婚了,他的幸福仍是幸福,她的幸福亦是。
一包煙抽完了,代汝走到餐廳,很快有人上來跟他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間,蠟燭如那晚躲在樹梢后的星星,溫泉的水很柔軟,想在里面泡一輩子。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恍如隔世。
所有青澀的青春愛情,到后來才發現,其實都是悲壯的人生故事。
這個劇本里有漏洞,作者寫了榻榻米,是筆誤還是剛開始所指的“英國”就是亂編的。
巧的很,他也睡過榻榻米。
他也認識一個喜歡把未燃盡的香煙摁在紙巾上的女人。
他還記得晴雅說過她名字的由來,晴空雅日,她的外公做了一場夢,夢醒后,她出生了,外公說:“那就叫晴雅吧。”
莊生曉夢迷蝴蝶,她是他生命中的一場夢。
那這個作者是誰呢,她叫什么名字,他想知道的話隨時都可以,可是。
人生的矛盾就在于有那么多始料未及的可是。
“都在啊?”失蹤了一天的周寧出現在家里時,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一家人正坐在陽臺上吃飯,今天是夏日里難得的涼爽天氣,溫度并不高,只是太陽大了點,白天走在陰涼的地方,晚上余暉落盡,都是極舒服的。周安兩口子忙活了一下午,弄了十幾個菜,并提議把桌子搬到窗邊,吹吹小風,喝喝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