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略微知道一些。”
“那眼下的情況,我就不啰嗦了。”
崔銘生惶恐地點點頭,仍堅守著路璐是理虧的態度。
周馨若泡了兩杯咖啡,這個點喝咖啡,看來她想說的話不短,不過好在她今天是有時間的。
“從哪說起呢?”周馨若凝視了一會陽臺外的暮色,然后把目光放到崔銘生臉上:“崔科長和路律師是好朋友嗎?”
“非常好的朋友。”
“好到能保守秘密嗎?”
“是”,崔銘生想了想,道:“如果你覺得不放心的話,也可以不告訴我的,沒關系的。”
“對不起,是我多疑了,你知道我們代汝奮斗出今天的成就,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我不想他......”
“我不會亂說的,我用生命保證。”
“崔科長言之過重了。”
“一旦愛情變成了婚姻,影響的可不是一生的生命么,不是我言重,是愛情太沉重了。”
“有你這話我徹底放心了,跟你講也實在是沒有辦法,我想約路律師當面談,但她不愿搭理我,后來我想著你跟她熟悉,或許由你轉述更合適,你們年紀還輕,我怕她,一下子接受不了。”
周馨若喝完了杯中的咖啡,又拿來一包掛耳咖啡,用小嘴壺隨意注了水,即把咖啡袋扔進了垃圾桶,崔銘生還頭次見她草率而匆忙的樣子,不禁對她要開啟的話題產生了敬畏。
“要從二十多年前講起了,這是四個人的人生。”
她不知喝了幾杯咖啡,足足講了三個小時,把代汝和晴雅的事,晴雅死了,她的初戀失蹤了,她和代汝的形式婚姻,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崔銘生。崔銘生從驚嘆,到震驚,再到呆立。
“那么,就是說路璐和死去的晴雅長得很像,代先生才喜歡上她的,是嗎?路璐是個替代品?”
“不是長得像,而是笑起來的感覺,男女之間的愛戀,有時迷戀的可能就是一種感覺。說起來虛無縹緲的感覺,往往是一段感情里的核心成分,少了這感覺,就跟房子沒有了承重墻一樣,這份感情早晚是要塌掉的,是保不住的。而只要這感覺在,感情就很難受到威脅,就像哪怕房子年頭長了,裝修換了,只要質量沒問題,還是可以安全地住在里面。”
“你說的我都懂,可路璐還是替代品,對嗎?”
周馨若難以以對:“我不知道路律師是這種感覺的替代,還是延續,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這輩子都沒好好談過一次戀愛,我對愛情的理解很淺顯。”
崔銘生沉默著,周馨若沒有否認她的猜測,而是對她的詢問半同意半回避,這比聽到路璐是“小三”更讓她難受,這要怎么去講呢,天吶。
“代先生會一直對路璐好嗎?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指的那個晴雅從日本回來了呢?他會怎么選擇?拋棄路璐?他們重新團圓嗎?”
“晴雅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活。”
“但你們也只是聽說她去世了,并沒有親眼所見,我是學法律的,我只相信眼見為實。”
周馨若愣住了,這么多年了,這么多年沒再見到晴雅,她從來沒懷疑過當初聽到的消息。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