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許還沒死?那她和方珺去哪了?
“你覺得代先生是那樣的人嗎?”崔銘生追問道。
周馨若搖搖頭:“他不是一個會始亂終棄的男人。”
“那他會如何安置他愛了一輩子的女人呢?”
周馨若垂頭不語,過了一會,道:“真有一天發生這種極端的情況,我想他會妥善處理好的。”
在路璐開口之前,她追加了一句:“愛情是要面對,而不是假設,崔科長,你說呢?”
崔銘生腦子里已亂成漿糊,呢喃道:“那你和代先生的形式婚姻呢?你們可是領過結婚證的,是受法律保護的婚姻。”
“這兩天路律師在跟他鬧呢,他煩著呢,等他情緒平穩了點,我跟他去民政局辦手續,現在離婚還是挺容易的。”
崔銘生想到自己,淡然一笑:“代先生還是在乎路璐的。”
“非常在乎,他待路律師相當好的,說要帶她去上海買最貴的鉆戒,帶她去環游世界,他對他和路律師兩個人有很多的規劃,讓他說上三天三夜估計也說不完,讓他把下半輩子用完了,估計也完成不了所有的規劃。而在這些規劃里,有個最為關鍵的,代汝是要娶路律師的,他要為她穿上婚紗,讓她做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崔銘生惘惘地松了半口氣,還有半口氣仍吊在那。
“所以做不做替代品,真的很有關系嗎,一個男人真心待你好,是不是就夠了?”
周馨若像在對崔銘生說,又像在對自己說,風穿過紗窗,一路而來,吹拂起她們的頭發。
崔銘生覺得這句話有點道理,又覺得哪里不對。
但兩個對愛情的看法都很淺顯的人,即便討論到天亮,恐怕都討論不出個所以然,況且周馨若沒打算跟她討論,周馨若講述的只是事實,崔銘生忽然覺得肩上的責任沉甸甸的,要通過怎樣婉轉的方式,讓路璐接受呢。
從哪講起?
人生的難題向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回到自己家時,除了周寧,其他人都睡了。客廳里亮著一盞微弱的燈,周寧坐在餐桌邊,桌上擺著幾瓶上好的白酒和一些禮品盒,崔銘生剛想解釋方才是去鄰居家了,聽到她公公在房間里哼道:“又去哪浪了,做媽媽的人了,成天不著家。”
她頓時反應過來,干嘛要跟周寧解釋,他并不是一個真心待她好的男人。
周寧倒不在意,問道:“還去爸媽那嗎?”
崔銘生本想說:“這么晚了,今天就不去了”,但看到她的房間門和書房的門都緊閉著,問道:“周安他們住在這了?”
他們兩口子回來后都是住酒店的,在山上待的時間長了,一直睡得早。
“是啊,周安和雪兒睡在房間里,他睡在書房里。”
“他”指的是周安的男朋友,家里人,包括崔銘生都不知道他在單位里是什么樣子,但他在家里說話的口氣常是如此,或許也帶著崔銘生本身對他的一點偏見吧,就覺得他很蔑視的,挺不懂尊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