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不早了。”嚴諄清先躺下了,他拍拍床鋪,付甜甜會意,和衣躺在了他的身旁,兩人相擁而眠,從只追求原始**的階段直接進化到了精神文明時期。
兩人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后付甜甜先去洗澡,嚴諄清為她去老板娘那再拿一套衣服,老板娘不虧是大家閨秀,給的衣服都是新的未穿過的,昨晚的裙子是,今天的內衣、裙子都是的。
嚴諄清沒進衛生間里,而是把門推開淺淺的一條縫,將衣服放在了洗漱臺上。洗漱臺離門口有些距離,他寧愿把手伸得老長老長的,也不肯走進去,仿佛這道門是清規戒律,不敢越一步。淋浴間里水汽氤氳,付甜甜見有人影晃動,擦掉玻璃上的一塊霧氣,看到了嚴諄清這個滑稽的動作,使勁搓了幾下滑膩膩的沐浴液,心想著他們是要做無性情侶了么。
今天是陰天,雖是同一個城市,而在膚感上,鄉間的溫度是要比城市里低上那么幾度的,于是用“盛夏”來指今年水鄉鄉野的夏天,有點虛妄了。嚴諄清站在窗前抽煙,窗戶大開,只拉了紗窗,宏闊的大自然氣味占據了一切,將煙味湮滅,他抽了個寂寞。
窗外的風景山俊水秀,野花遍地,卻沒有巍峨的竹林。這座城和別處的江南區別之一就在于:這里是不喜種竹子的,也許是土壤和溫度的差異,誰知道呢。不過此刻他覺得沒有竹子挺好的,大片的竹林會給人壓迫感,他現在會受不了;有竹子的地方都比較潮濕,他的心夠潮濕了,再濕下去要發生洪澇災害了。
就這樣平視,不用俯視或者仰視的,通亮的光景就挺好,一馬平川,鳥語花香的。
讓他想牽上她的手,做最大膽的決定,去看最美的風景。
付甜甜出來了,裝束簡單,未化妝,頭發上仍掛著水滴,被熱氣熏紅的臉龐洋溢著少女的氣息,他還是頭次在如此的光景下,如此仔細的打量她,未施粉黛,干干凈凈的,挺好。
“諄清,你洗澡嗎?”
“不洗了。”他打開紗窗,把煙頭扔到窗外,背后一陣濕乎乎,是付甜甜拿著吹風機走了過來,她非要把吹風機插到他旁邊的插座上,緊挨著他開始吹頭發,像個粘人的小狗似的。
她的頭發又長又軟,發梢偶爾會觸碰到他的臉,他往旁邊移了移,倚在窗臺上道:“等會還要去公司嗎?”
“今天周末,不用去。”
“噢。”他看了眼手表上的日歷,嘟囔道:“過忘了。”
“諄清,下個月你生日,你想怎么過?”
嚴諄清又看了眼手表,都快到他生日了,渾渾噩噩的,這個女人倒記得,他忽然饒有興趣地問:“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