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同舟到了窮途末路,仍在比較,和那個女人比較倒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路璐和她住一間,路家就是這么安排的,一間屋子里擺了兩張床,跟賓館里的雙人床單間似的,或許路家就是故意不想讓她們產生“家”的感覺吧。路璐躺在那,乏的骨頭快散了架,催促了路同舟好幾次睡覺,路同舟這才潦草地洗了澡,上了床。
路同舟不舍得睡一覺,明天她們就要不必卷鋪蓋但得走人,她的夢還沒開始做便毀滅了,不甘心卻無能為力,而上述這一切存在的前提是,她心知肚明她們必須走,沒有絲毫討價還價的余地。
這個結局像是和命運較量的再一次失敗。
躺下沒多久,路同舟感覺脖子癢,巨癢難耐,說是晚上吃了不該吃的,引起過敏反應了吧,可能性又不是很大,路璐和她吃的一樣的,而她又不是敏感體質,真是奇了怪了。癢到不行,爬起來開燈一看,脖子上一圈紅腫,跟戴了一條項鏈似的,這不由叫她懷疑起外甥女送的珍珠項鏈,想打電話咨詢嚴諄清其中的貓膩,畢竟他們初來乍到,對血緣關系上親人的人品一無所知。
而路璐想到嚴諄清說過的“拿了路家不該拿的,吃了也要吐出來”的理論,勸母親算了吧,別問了。她跑到房外,找了個家中的阿姨,問阿姨要了薄荷膏,給路同舟涂了后,紅腫沒消除,但不那么癢了,說明好歹起了點作用,她們便不計較了。
不敢拿牙咬試這珠子的真假,路璐找到一個鋼制的打火機,路同舟拿起打火機對準一粒珠子一拍,珠子立馬粉碎,像面粉捏的一般,母女倆相視一看,悶聲不吭地把虧給吃了。
路同舟了無睡意,仔細地琢磨了一番,恍然反應過來后,直罵自己是豬腦子。她的外甥女,路同衫的女兒,那就不是和路璐一個輩份,兩人在路家的身份是相同的,這女孩子不對她們有敵意,那對誰有敵意。
思來想去,出了一身冷汗,這項鏈是送給路璐的,倘若不是她先試戴,碰上了還未婚的路璐的細皮嫩肉,后果不堪設想。果然大家族里是非多啊,物欲迷住了人心,在當今法治社會,下三濫的手段也用的出來。
如此考慮,路同舟感覺當年的出走也是帶來了一些好處的,至少讓她的女兒過上了無需提防的普通生活,人生苦短,溫飽即可,天倫之樂,不在富貴。
哎,現在的狀況,還是她開店作出來的吧。
路同舟生出濃郁的愧疚,想跟路璐細聊聊,路璐已睡著了。
親人間的鬧劇,終歸是以鬧劇的形式收場。
可男女間的感情就不一樣了。中國人對待親情的態度向來比對待愛情要斬釘截鐵,親人間有了矛盾和背叛,哪怕心里再割舍不下,哪怕痛苦難耐,在面上黑即是黑,白即是白,彼此間的傷害是要記恨很久的。但對待愛情呢,好了傷疤忘了痛,藕斷絲連,轟轟烈烈,百轉千回,峰回路轉,奇跡和曙光同在。
于是浮世中的小女子寄駐在家庭中的希望很渺茫,而在尋覓另一半上,往往能耗費整個生命。
在等外賣的期間,嚴諄清把付甜甜帶到了自己的房間,兩人云雨了幾番,一刻沒見,如隔三秋似的如膠似漆。嚴諄清情到深處,不禁用了力,付甜甜叫的酣暢淋漓,除了用這種形式來表達愛意,還能用什么?
好像沒有了。
男女間不都是這么干的,越折騰說明越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