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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下的戰馬長嘶,他們已經來到了大溪河邊。
安安遠遠的就看見了那一地的尸首,她的心揪緊了起來。她連滾帶爬地下了馬,撲到了那小小的身體前面。
花卷兒臉向下趴在冰冷的泥土上,額頭上流著血,一動不動。
安安覺得自己要哭出來了,她小心翼翼地將花卷兒翻轉過來,伸手摸過他的脈搏,這才放下心來。
看著花卷兒滿身的傷痕,安安大怒,什么人這么狠心,對一個小孩子下這樣的死手!
那邊寧智深細細檢查了地上的尸首,呆住了!迥異的體貌特征,這是羅什人!
羅什人深入到大溪河岸邊,大正國境內,軍方竟毫無察覺!寧智深悚然自省!
展錦堂抱起了花卷兒上了馬車,先去給他療傷上藥。
安安撿起地上掉落的一根玉簪,竟然是自己的通靈簪,她連忙摸摸頭,卻摸了個空。
挨個檢查了尸體,她心里已經明白了,花卷是怎么殺死這群人的了。她皺眉思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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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寒風大作,大溪河里巨浪濤天!眾魂靈托著一具高大的白骨骷髏,漸漸地浮出了水面,越升越高,將那具白骨骷髏送到了岸邊。
岸邊的眾人都驚得呆住了,腳一步也邁不開,就是膽大的寧智深,也是寒毛直豎。
白骨骷髏,白骨間纏繞著水草,僵硬地一步一步走了過來。骨節摩擦,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在漆黑的夜晚,分外的瘆人。
白骨骷髏兩個黑洞洞的眼窩凝視著安安,舉起白骨嶙峋的右手給安安行了一個大周軍禮。
他單膝跪地,望向安安,“生不能為人杰,死亦沒為鬼雄!末將居然還不如剛才那個孩子!”
他站了起來,巨大的骨架森森然。安安睜大了眼睛,他的胸骨上居然插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安安握住了那把匕首,使勁地想拔出來,居然絲毫沒動。
白骨骷髏蒼涼地仰起頭,上下顎骨張開,發出嘎嘎的怪笑聲!如果白骨可以流淚的話,此刻他一定是淚流滿面。
“這就是我那好兄弟,留給我的紀念!”
白骨骷髏一把拔出了那把匕首,遞給了安安,轉身骨頭亂晃地走向大溪河。
眾魂靈在大溪河里涌動翻騰,迎接他們的白骨骷髏,簇擁著他,漸漸消失在浪花翻涌的大溪河里。
岸上的眾人神情肅穆,在岸邊站立良久。
寧智深命人從軍營中拖來了幾十壇酒,親手一壇一壇倒入了大溪河,祭奠這片土地上的忠魂。
安安仔細地檢查著手中的匕首。在河水中浸泡了那么多年,匕首依然鋒利如新,匕首靠近刀柄的地方刻了一個丁字。
身后的寧智深張口說道,這是前朝軍隊配發的一種軍用匕首,材質很好了,只配發了千夫長以上的校官。
匕首插在人那個位置,必死無疑!難道那具白骨骷髏死于自己的兄弟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