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分神期修為,足以感知到這幾乎致命的一劍。
然而體內的靈氣不支持他再做任何動作了。
來不及躲……
千鈞一發之際,張陽以雙指抵住眉心。
一道金光閃出。
陳芙蕖從張陽眉心飄出。
陳芙蕖出現的那一瞬,龍袍女帝與龍袍男子皆如臨大敵。
盡管陳芙蕖此刻手中無劍,但秦妙松本能地認為,這人遠比張陽可怕。
仿佛……仿佛她輕描淡寫之間,就能遞出張陽剛才那般耗盡渾身氣力才能遞出的一劍。
陳芙蕖面若冰霜,果真輕描淡寫地伸出一根食指。
僅僅一根指頭,輕輕抵住那龍袍男子手中的長劍。
陳芙蕖的食指與龍袍男子手中的長劍其實并沒有碰撞到一起。
準確地說,他的劍尖連陳芙蕖的指尖都沒能摸到。
卻已經無法寸進。
張陽定睛一看,只見陳芙蕖食指指尖,有一道細不可聞的袖珍劍氣。
正是這道袖珍劍氣讓龍袍男子手中的長劍再難前進半分。
“好強的劍意!”
饒是自詡堅持的秦妙松,在親眼目睹了陳芙蕖如此驚世駭俗的手段后,都不得不由衷佩服。
她引以為傲的劍術,方才也僅僅與境界低于自己之人打了個平手,自己還落了個重傷的下場。
如今,從那男人眉心中鉆出來的神秘女子,竟然又輕而易舉地伸出一只手指,散發出蘊含如此巨大能量的劍意。
要知道,練劍之人,大開大合何其容易。
但凡是個金丹境之上的劍仙,都能使得來劍氣。
看似華麗炫酷,實際上呢?不過是金丹之上人人都會的把戲。
然而,此刻,那神秘女子一指遞出,指尖便蘊蓄萬千劍意于一點。
其中藏匿著足以摧毀這方墓室的鋒銳劍氣。
實在可怕。
更震驚的,還屬龍袍男子。
他這一劍,已經醞釀許久。
速度且不談,是抓住張陽呼吸吐納時,一個絕佳的時機出手。
其威力,更是經過自己蓄力后的勢大力沉的一劍。
天曉得,這女人如何伸出一指,絲毫無需蓄力,就攔下了?
龍袍男子長劍上的藍色劍氣,與陳芙蕖指尖的袖珍金色劍氣相互碰撞。
然而,藍色劍氣卻被單方面消融。
藍色劍氣被完全消耗掉之后。
龍袍男子手中那柄用天外隕鐵制成的,足以削鐵如泥的寶劍,竟然在一瞬間,寸寸碎裂,掉落一地。
到最后,就連劍柄都化作了木屑,從空中垂落。
他握了個寂寞!
陳芙蕖自始至終,眼神冰冷,輕啟朱唇問道:“殺嗎?”
只要張陽一句話,她指尖蘊含萬千劍意的“一點”,便會驟然飛出。
直接洞穿龍袍男子的眉心。
張陽可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家伙。
更不會輕易放過剛才想要殺自己的人。
如果這樣還放過龍袍男子,那實在有些圣母了。
張陽沉聲道:“殺。”
幾乎在這一瞬。
陳芙蕖指尖的袖珍飛劍瞬間消失。
再出現時,已經浮現在龍袍男子的腦袋之后了。
他瞳孔放大到極致,眉心出現了一個細微窟窿,身形直接往后倒去。
秦妙松深吸一口氣,嘆息一聲。
她此刻已經無法運轉半點靈氣,自然無法救人。
那男子……說來也算是她的結發夫君。
但秦妙松心中居然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也許,是因為兩人早就已經死了。
此刻,只不過是利用陣法鎖住容顏的一縷孤魂。
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又何妨呢?
也許,是因為一日之內,親眼目睹那漫天劍光,外加那女子驚天地泣鬼神的袖珍劍氣。
對于龍袍女帝而言,痛失配偶,自然心痛。
但對于劍癡而言。
能與張陽交手一次,雖然僅僅一劍,此生卻也足矣。
只是仍有遺憾……沒能在自己全盛時期,與那神秘女子交手。
若是與她互換一劍,說不定當年自己能在劍道上有更高的成就。
才剛產生這個念頭,秦妙松便苦笑著搖頭,笑自己愚鈍至極。
那神秘女子彈指間便能將與自己同境的夫君殺死。
自己又豈是她的一合之敵?
“罷了。”
秦妙松一掌拍起掉落地上的長劍。
長劍凌空飛起,她用盡最后一絲靈氣,駕馭長劍將自己一劍割喉。
無甚言語,殉情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