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看到皇帝與西夏如此親近,惠貴妃開口替他回答:“正是那位太醫,你現在身子尚未痊愈,還是先躺著,好好調理身子罷。余下的事情有本宮與陛下,你只管放心。”
原本想著再與皇帝溫存一會,但惠貴妃既然開口了,西夏也只好不甘的重新躺回去,皇帝也是這么想的,他站起來在殿內四處踱步。
盡管惠貴妃不讓她與皇帝說話,但她多少也揣測出了當前的情況。
雖說她對皇帝沒有感情,但這好歹是自己的孩子,她心里還是萬般心疼的。光在床上躺著,她都覺得心臟如刀割般疼痛,她努力眨著眼睛不讓眼淚流下來,卻終究悲楚大于天,時不時發出嗚咽聲。
實在心疼得緊,皇帝又來到床邊,輕聲安撫她的情緒:“孩子我們還會有的,你可莫要哭了。”
看著如此體貼的皇帝,惠貴妃緊緊掐著手心,實在不愿繼續看著二人,隨便尋了個借口,她便索性走出大殿,等待王太醫到來。
早回了太醫院的王太醫,正在太醫院惴惴不安,他來不及多想什么,便等來了皇帝的傳喚。
心下實在不安寧,但九五至尊的命令不敢違抗,他只好哭喪著臉去了西夏的寢殿。
一進大殿,王太醫便看到了站在殿前的惠貴妃。后者看到他來了,微勾唇。
待他行禮后,好心提醒道:“王太醫進去吧,陛下與公主都在里面,公主出了此事,孩子沒有保住,眼下正在氣頭呢。”
一句話道出王太醫現在危險的局勢,他被嚇得不輕,只好戰戰兢兢走進大殿。
大殿內,皇帝已從內殿出來,正在等候。
“王太醫!你究竟是醫術不佳還是如何,為何公主會服用墮胎藥?”一看王太醫出現,皇帝就氣不打一處來,只覺得滿心怒火無處發泄,只好借此機會責問王太醫。
西夏所用吃穿用戴,都經過王太醫審查,可如今還出現這樣的事情,自然王太醫便成了站在眾矢之的的人?
平心而論,王太醫在太醫院勤勤懇懇工作數十年,行為舉止上一向挑不出差錯,更別說皇帝的命令了。
眼下他也沒有辦法,只好實話實說:“回陛下的話,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微臣使用的方子是經過您與院首過目的。平日里調制藥劑也都有您的貼身太監照看著,便就是藥也是看著公主喝下去,這期間是萬不可能出差錯的!請您明鑒!”
這些雖是實話,但皇帝就是信不過王太醫:“說,是不是你偷偷篡改了藥方!”
莫名一口大鍋扣在自己頭上,王太醫當真是冤枉,徑直跪在地上,口口聲聲辯解:“這更是不可能!微臣除了您給的那張藥方,更是不可能調換別的藥方!”
敏銳捕捉到王太醫話中的信息,皇帝不由蹙眉,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什么藥方?朕哪給過你藥方!”
心頭頓時涌上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王太醫頓覺自己說錯了話,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就……您讓人給過微臣一張藥方,微臣看這藥方不大對勁,您卻下令讓微臣務必用它,微臣不敢違逆您的意思,只好用了。”
“有什么不大對勁的地方?”
一層真相似乎順著王太醫的話越鋪越平,皇帝登時有了一股濃烈的危險感,愈發追問下去。
不知是否該說,王太醫將求救的目光放到皇帝的貼身太監身上,后者卻故意躲避了他的視線,聲音驀然低下:“您給的那張藥方里,多加了一味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