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南宮幽努力克制著自己情緒,進入后卻未曾發現南安帝的身影,他隨之入了內殿,發現南安帝正站在一處窗子前。
窗子正對日光,能將殿外景色收入眼底。
南宮幽卻沒想那么多,看著一貫疼愛自己的父皇,他頓時沒能繃住情緒,嗓音顫抖:“父皇,兒臣來了!”
邊說,邊落下了一滴淚。
南安帝聞聲,笑笑搖頭走過來:“男兒有淚不輕彈,父皇教你的,你莫非忘了?”
“兒臣自是不敢忘。”南宮幽抿抿唇,緊緊掐著手心,在猛烈的痛感下,才稍微壓制些許。
南安帝滿意點點頭,目光落在南宮幽通紅的眼睛上,他輕聲嘆氣:“父皇從你出生時,便知你是個聰慧的。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父皇的命數已至,你又何須悲傷。”
南安帝似有意化解南宮幽情緒,話罷,便將緊攥在手中明黃色的圣旨放入了他手中,他平靜說:“待父皇走后,你繼承了南安江山,定要帶領南安走向成功。”
“夜凌淵與慕卿寧二人我見過多次了,他們二人性子都極好,且我已經打點過了,你日后若是有困難,也可找他們幫忙。”
南安帝沉重說著,將一堆宣示身份的東西,都塞入了南宮幽手中。
見此一幕,南安帝的這些話,仿佛成了遺言一般,南宮幽更是險些繃不住情緒,他哀聲:“父皇……”
南安帝眨了眨泛紅的眼,語氣欣慰:“將來的一切,便靠幽兒你自己走了!父皇,便不再陪你了!”
殿外,忽而有大批將士跑來。
慕卿寧面色一緊,看出了不對勁。
“他們沒有傳召,為何擅自帶刀入殿前……”慕卿寧皺眉,不動聲色與夜凌淵走回了殿門口。
話雖是這么說,心中已有了猜測。
本以為南宮秋會再忍耐一些時日,未曾是竟是這一日都忍不過去。
奪位之日,終是來了。
“放肆,陛下跟前,爾等怎敢佩刀!不得傳召,何人允你們入宮!”禁衛軍將領目光掃視這群將士,深深皺眉。
南宮秋輕笑,從將士中走出,他正視將領:“誰允的?自然是本皇子允的!”
“八皇子,您這是做什么,難不成還想逼宮不成!”將領冷笑,他乃是南安帝手中的勢力,于皇子間的彎彎繞繞是再清楚不過。
“大人既是這么說了,本皇子若是不坐實名頭,豈不是白被冤枉?”南宮秋嗤聲冷笑。
二人針鋒相對。
只此刻,殿中忽然傳來一聲‘父皇’,聲音帶著濃厚撕心裂肺悲痛之意。
南宮秋笑容微滯,下一刻,鋪天蓋地的哭聲傳來,除去還在對峙之人,其余人紛紛跪在地上。
慕卿寧不是南安國人,自然不能以南安禮數來,但回想這個護了南宮幽一生的帝王,她盈盈屈膝,朝著殿內福禮。
“殿下,我們可要繼續行動?”站在南宮秋身側的將軍小聲耳語。
南宮秋愣住片刻,南安帝雖不疼愛他,但自小也沒少過他該有的東西,到底是有些血緣關系在,在聽到南安帝駕崩消息這一刻,他少有的理智冒了出來。
隨之,伴隨將軍的一句話,他漆黑的眼珠盯著殿門一眨不眨,許久啞聲:“繼續。”
一聲令下,將軍不在啰嗦,拔出佩刀,便率領將士與禁衛軍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