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釣魚城離得近了,甚至能看到城墻上的人頭竄動,正在迅速的集結整合起來,以應備這次襲擊。
嗤——
楊大淵追上前面一個來不及逃亡的宋兵,長槍掃過,刺入對方的鎧甲縫隙中,借著戰馬的沖擊力,將這個連慘叫都沒發出一聲的宋兵,直接整個人都挑在半空中。
鮮血順著槍尖滑落,給這把利器又添了幾分血色。
戰爭之中長槍和大刀才是主要兵器,劍器一類的都是書生、道人玩的東西,若是士兵拿著,估摸還沒出鞘身上就要多了一堆窟窿。
“殺,都給我殺過去!”楊大淵將尸體甩到另一邊,長槍又是向前一揮,兩個回身反抗的宋兵的頭顱被直接切斷,尸首分離,濺起了大量的血液,“一定要逼得那王堅開城門!”
不過他雖然如此大吼著,但是手里卻是用力,直接勒緊了戰馬的韁繩,啼聲重重的在地上響起,卻是沒在繼續前進了。
他是統帥,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可能身先士卒。現在已經起到帶頭作用,再往城內過去怕有身死之危。
不論是將領還是普通士兵,都不過血肉之軀,一刀下去,照樣人頭落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殺啊!”
此時此刻,在楊大淵的指揮下,數千士兵喊殺聲震耳欲聾,沖向了狼狽逃亡的幾百敗兵們,都是呈合圍之勢,讓對方只能往城門底下逃跑。
釣魚城內。
王堅此時已經接到斥候來報,早已到城墻上觀望,看著數千蒙軍士兵追殺數百宋兵,即使是他也不由有著幾分猶豫,思索著要不要打開城門接應這些敗兵。
“大帥!這是否是蒙軍的陰謀?讓降兵們故作敗兵扮苦肉計?”旁邊的一個軍師開口阻止道:“城門決計不能開,若是開了城門,哪怕能擊潰這幾千蒙軍,也難免給我方造成極大的傷亡,更別說是否還有其他蒙軍......”
“不...你看那些敗軍的旗幟,不是蒙軍的降兵,原本應是來支援釣魚城的。”王堅看了一眼那些宋兵舉著的旗幟,眉宇間露出思索之色:“城門自是不會開的,但我若是不開門,看著這些援兵死在這,怕是要寒了不少將領的心。而且一旦這事傳了出去,周圍諸城的支援恐怕會大減,對之后的守城極為不利。”
“楊大淵就是篤定我不會開城門,想讓我背負罵名嗎?”
他望著城外極遠處騎著戰馬的將領,雖距離相隔遙遠,看不到對方的模樣,但依然能感覺到對方一定是在冷笑著。
“哈哈,真是可笑!一個通敵賣國的叛將,也配讓我做兩難選擇!?”王堅突地哈哈大笑,伸手一揮,吩咐著四周的弓箭手開始準備,“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合州釣魚城不比武勝縣,一州之內的大半宋兵精銳都集中于此,本就是堅守著巴蜀境內最后的腹地,若他這一聲令下,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萬箭齊發。
不論是追擊的蒙軍,還是敗逃而來的宋兵,都將會無一幸免。
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天邊的烏云已緩緩的涌了過來,將陽光遮蔽的嚴嚴實實。
視野產生了極大的落差,讓王堅高舉的右手,也不由動作一滯,他下意識的抬起頭,卻發現天空......
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