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驚醒,坐起身來。
她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懷中,而后驚慌失措的四下尋覓。
最后目光森冷的瞪向小道士……
驟雨并未停歇,而是如此風急雨急的持續了整整一夜。
在天光應綻的清晨時分,暴雨仍在持續肆虐。
待到認清楚小道士清秀的面龐后。
女子眼神微微一閃。
長長松了一口氣,含糊的吐出幾個字后,暈倒榻上。
不省人事。
“小道士……快救我兒……”
小道士一見女子竟再一次昏了過去。
不由吃了一驚。
急忙湊上前去探了探鼻息。
屈指一診脈。
確認女子只是力竭,加之受了些許風寒與皮肉之傷。
此時正虛弱。
這才昏了過去,眉頭微松。
呼出一口濁氣,他將拂塵放于榻上。
探手撕開傘面。
露出其內麻布所制的襁褓,以及一張面色泛白的虛弱小臉兒。
小嘴兒微微撅著,呼吸有些微弱。
這個看起來出生不會超過十日的小小嬰童。
本不應該承受此前那許多痛苦。
小道士有些惋惜的點了點嬰童白嫩的鼻尖。
觸手一片冰涼,他忙抱著嬰童跑出房去。
一夜無話。
……
次日清晨。
驟雨未歇,天穹黯淡無光,四野漆黑如墨。
時而電閃,陡然照亮整個天下。
女子盡管疲累,但心中牽念太多,睡得并不安穩。
櫻口輕動,緊接著渾身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
瞬間蘇醒。
眼神先是朦朧惺忪,剎那容色一緊。
坐起身來,眼神警惕的打量四周。
想起自己身處并非家中而是方寸觀后。
一顆提著的心也算松了下去。
見到草房內沒有小道士的身影,她輕輕“咦”了一聲。
咬牙忍痛下床,扶著土墻。
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出草房。
她審視了一下只有一畝三分地的方寸觀,稍稍猶豫。
軟步踉蹌走入主廳。
說是主廳,其實也不過是個九丈見方的草房。
比床榻所在的草房稍大一些。
懸掛其上的匾額破爛的看不清字跡。
女子抬頭看了一下。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么,她感覺這破爛的匾額帶著一股無形的氣勢。
兩側楹聯同為古木所制,而今也是腐朽頹爛。
如果仔細辨認,或許還能看清其上的字。
不過此時的女子根本無心于此。
匆匆一眼看過后,直接邁著細碎的步子走入主廳。
偌大主廳,唯一值得一觀的是正中供奉的全清祖道師的神像。
或許是因為小道觀供奉不起太多道師,因此神像僅此一尊。
女子并不懂道家禮儀。
一眼看到小道士盤腿坐在神像桌案下。
面朝神像背向自己。
登時一喜,拖動腳步走到小道士身側。
小道士懷中抱著嬰童。
正自閉目養神,腰桿挺得筆直,口唇翕動。
似在念念有詞。
只不過女子卻并沒聽到絲毫聲音。
眼神下移,她看到小嬰童面色紅撲撲的。
睡得正酣。
嘴角不自覺的勾出一抹淺淡的微笑。
方要開口發問,小道士卻突地睜開了眼睛。
干凈清澈的眸子,天然帶出一股空靈之韻。
他抬頭望向女子,輕輕將懷中嬰童遞向女子。
待女子接過后,他擺出標準的五心朝天姿勢。
再度閉目,自始至終未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