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輕輕柔柔的一句話,像一記火辣辣的耳光。
聶靈兒緩緩抬起頭,對上余桑淺含笑的眼眸,那般的溫柔,似是有著撫慰人心的力量。
余桑淺再一次俯身去扶聶靈兒,一旁的湯圓見狀也連忙上前幫忙,聶靈兒還未完全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就順勢站起了身。
而后便聽見余桑淺緩緩開口道:“何必這般小題大做呢,姑娘肯在此時明言,就說明并非是那等心機算盡之人,許是過不去自己這一關吧?”
聶靈兒生澀一笑,輕輕點頭。
余桑淺拉著聶靈兒坐回石凳上,不禁莞爾:“我生在高門府邸,外人看來是養尊處優、衣食不愁的貴女小姐,實則內心空洞,日日百無聊賴。”
“我早已見慣了那些阿諛奉承、逢場作戲,那些接近父親、接近哥哥們,甚至于接近我的人,哪個又沒帶著些目的呢?”
說著,余桑淺斂了眸中悵然神色,看向聶靈兒時又煥發笑顏:“像姑娘這般耿直相告的,還是第一個,我便更喜歡你了。”
聶靈兒啞然,余桑淺雖姿態淡然的說出這些話,可聶靈兒卻能從中體會到她內心深處的孤寂,她外殼看上去性情爽朗,實則內里有著不為人知的落寞。
一時間,聶靈兒有些心疼,也更為自己之前的想法所不恥了。
而余桑淺突然看著聶靈兒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眸光漾起明艷神采:“所以唯有美食能解憂,姑娘說因為目的才來參加比試,我反倒是要謝謝你這心中懷著的目的了,正因如此才讓你我相識不是?”
聶靈兒直愣愣的看著眼前形態生動的少女,一時竟是不知該贊同她的話,還是該覺得她腦回路清奇。
但現在看來,她好像對自己并無責怪之意,這不由的讓聶靈兒放下了心中隔閡,能夠更為坦蕩的與之相處了。
午膳,余府的楊師傅是淮陽一帶極其有名的地方菜廚師,在淮陽菜領域已經算是頂尖的存在了。
此人在余府任職多年,深得府上眾人喜歡。今日這頓午膳出自他手,單看桌上菜品的外觀,便能瞧見明顯的淮陽菜式風格。
聶靈兒和余桑淺貼身而坐,只聽余桑淺熱絡的招呼道:“靈兒妹妹別客氣,這楊師傅手藝極好,我雖是吃了這些年早已沒了驚艷之感,但想來靈兒妹妹應該會喜歡的。”
淮陽菜風格強烈,但口味相對單一了些,因為太過清淡。
若是無法時常突破,進行創新,確實很容易就吃膩了,想來余桑淺吃了多年,早已沒了新鮮感。
這時,餛飩步伐匆匆的進了房里,腳下還未停就已是焦急出聲:“小姐,那聶凡公子不見了。”
“啊?”余桑淺一驚,下意識反問:“什么意思?人不是在偏院里嗎?”
餛飩點了點頭:“當時確實是將他送去了偏院,可奴婢剛剛去尋,卻發現人已經不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