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人打了,現在還在渭河邊躺著呢。”看到王珊的眼里有淚水。王蘭花覺得事情比自己想象的可能要嚴重,趕緊把手機遞給了王珊。
王珊第一遍撥打,劉震并沒有接。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多了,人都在睡夢中。
第二遍撥打,劉震一看是王蘭花的手機號,心想,大肚子孕婦王蘭花半夜給他打什么電話?莫不是她要生了。生孩子得打120救護車呀?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有求于他這個西河大隊的安保組組長。
西河大隊一共下轄三個行政村,除了桃園村、杏花村外,還有河岸西邊的西河村。雖然叫西河大隊,但大隊的辦公地點卻在處于三個村中間的桃園村。
電話接通了。
“劉震哥,劉震哥!嗚嗚嗚,嗚嗚嗚……我是王珊,快,你現在趕快帶人到渭河邊去救劉直。”
一聽聲音是王珊,而且還哭哭啼啼,劉震一骨碌從床上起來,問:“劉直怎么了?”
“劉直被人打了,現在人在渭河邊躺著呢。”
“啊!誰打的?”
“你快去救人,記著把王雅文和他爸也叫上,趕快去,去晚了我擔心他,他……嗚嗚嗚,嗚嗚嗚……”
“好的,好的,你先別哭,我馬上去。”掛斷電話,劉震先給安保組自己的手下劉流打電話,沒有打通,他又趕緊給初中同學,也就是住在喬彩云隔壁的劉奇打電話。
說明了情況后,劉震讓劉奇把喬彩云也叫上,畢竟劉直給喬彩云幫過大忙。現在她讓出點小力氣也是應該的。
村醫王正懿和女兒王雅文接到劉震的電話,騎著自行車,背著藥箱先朝渭河岸騎去。
劉震打開院門,發動了自己的“三蹦子”,這是鄉村里到處都能見到的機動三輪車,無頂無蓋,柴油動力的敞篷車。
三蹦子到了村口,劉震看到劉奇和喬彩云已經等在那里,便說了一句:“上車!”
兩人上了車后,三蹦子冒著黑煙,“嘟嘟嘟,嘟嘟嘟”地朝渭河邊駛去。
走到半路,三蹦子碰見了騎著自行車的父女倆。
“上來,上來。”劉震朝兩人喊。
劉奇下去把兩人的自行車抬上三蹦子后,五個人繼續朝渭河邊駛去。
劉直在菜地忙碌了一下午,又追了王珊半晚上,早已累得虛脫了。剛才又被四人打得頭破血流,現在迷迷糊糊地趴在河岸邊的草地上昏睡過去了。
迷糊糊糊中,他聽到有人在呼喚他。他聽出來了劉震的聲音、王雅文的聲音和喬彩云的聲音,至于另外兩個人,他并不知道是誰。
“怎么被人打成這樣?”王雅文說。
“快扶上車,咱們趕緊把人送醫院。”劉震說。
“先別動,先別動,人好像還活著,讓我看看。”劉直聽到一位陌生男子道,想了想,應該是救他的醫生。
“那現在怎么辦?”喬彩云說。
“三蹦子太顛簸了,咱們有沒有拿擔架。”陌生男子說。
“即便拿了擔架,抬回到診所也得一個多小時,現在必須給他把針插上,檢查一下受傷情況。”
劉直聽到了王雅文的聲音。
“那得找個亮堂一點的地方吧?”劉齊說。
“這渭河岸邊哪有人家啊!”王雅文說。
“嗯,我,我一個親戚叫王強,是個老船工,就住在這跟前。”說著,喬彩云站起來,朝渭河岸邊一望,果然,不遠處有一艘船屋,旁邊還靠著一艘過河的擺渡船。
“快去,快去,問他有沒有擔架?如果沒有,就拿一張厚床單過來。”聽到喬彩云這么一說,村醫王正懿交代道。
“我跟你一起去。”劉震說。
很快,劉震和船工王強就抬著擔架來了,后面跟著喬彩云。
“劉直被扶上了擔架。”劉奇在前,劉震在后,兩人抬著擔架。喬彩云在后面提著藥箱,王雅文給劉直手腕上插上了針,將手里的吊瓶給了父親。村醫王正懿將手里的吊瓶高高舉起,女兒王雅文舉一手扶著擔架,一手捏著劉直的胳膊,擔心針頭跑針。
和自己的親戚王強跟在后面的喬彩云好奇地問:“你怎么會有一個擔架?”
王強本來想說,這里是渭河的一處大拐彎,幾乎每個月,都能撈起一具溺水的尸體。他雖然是個船工,但還有一份兼職,那就是渭河撈尸人。他不想將這些令人恐怖的東西告訴喬彩云,便撒謊說,每年秋汛,渭河一發洪水,有些在岸邊吃草的羊呀,牛呀的,就會被大水沖下來。撈上來后,得用擔架抬上岸去。”
“一年撈上十頭八頭的,你就發財了。”喬彩云說。
“我這跑船的哪像你擺攤的,天天開門營業,天天都有收入。”
“都是小錢,我就整個零花錢。”兩人正聊著,已經到了王強的船屋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