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陡然色變.張懿口中說是小事,但在場單于諸王都心如明鏡:如果說之前還算是和平相談,但此時提起烏桓鐵騎,便是暗中警告,如若匈奴抗命不遵,恐也少不了一場惡戰。
眾目睽睽下,張懿走出廳門,武猛從事張楊也打算隨之離去,不意背后有一人叫住張楊,張楊回首看去,那人正是諸王之一,朗眉星目,挺拔如松,雖處匈奴之內,卻無半分草莽氣,彬彬有禮,又自顯幾分英豪,他對張楊行禮笑道:“從事大人,小王攣鞮呼利拔,乃是左部休屠王,初次見面,還請海涵。”
休屠王掌管屠各部、盧水部、羯部,在匈奴內部雖不在“四角”及“六角”之列,但攣鞮呼利拔這幾年勵精圖治,已經是匈奴內部公認的賢王,手下約有數萬之眾。張楊自有生長并州,也聽聞過他的威名,忙還禮道:“大王客氣,不知大王找在下有何事相詢?”
休屠王笑道:“小王與原西河太守邢紀邢大人乃是好友,常有往來。前天邢大人傳信說他已卸任述職,不日將有新任西河太守上任。從事知曉,西河太守素能定匈奴興衰,小王一時心急,想問從事,不知新任西河太守乃是何人?從事可知曉有何事跡?”
張楊恍然大悟,隨即笑道:“大王問對人了,在下來時剛得到通告,大王可不用憂心,來的可是一名大賢,想必大王也聽說過他的名聲。”張楊微微頓了一頓,隨即說道:“乃是潁川陳沖陳庭堅。”
休屠王臉色微變,神色暗沉,似不敢置信地問道:“從事所說,乃是七年前與劉玄德登頂彈汗的陳祭酒?前來赴任的乃是他?”
張楊頷首,隨即告辭離去。休屠王望著漢使一行人遠去,忍不住低首若有所思。
也不知匈奴單于與諸王如何商議,張懿回程之時算是心滿意足。只要能把匈奴征調成軍,那便是大功一件,至于出去之后再出什么亂子,別說他已經有過防范,就是有了,那也與并州無關,如此想來,晉升九卿也不為難事。念及于此,他甚至忍不住給當今天子虛敬道:“敬大漢天子!”
等回到離石之時,他見到街道上百姓較往常較多,但也不以為意。等回到府邸,第一件事便是讓仆婦取來自家的清酒,好忘卻調匈奴酪漿的腥膻,不料別駕從事秦宜祿急匆匆地趕來求見。
張懿一邊飲酒一邊神色不耐地問道:“從事,有何事發生?”
秦宜祿稟道:“明公,就在今日,新任西河太守陳沖,已經到達離石,入主太守府邸,而后前來與明公議事,現在他就在府外,不知明公如何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