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議論中,美姬懼怕地靠在左賢王身上,抖著顫音問:“是不是漢人打過來了?”
但這只被當做女人的無識之論,所以未被大人們確信。因為他們已經派過斥候,坐擁比漢軍多得多的軍隊,又已經進駐固若金湯的城內,從這刻開始,大軍怎么可能會敗呢?而且,現在又得到縣令獻供的禮物,悠然自得地享受著午餐呢!如若不是戰局已經決定,左賢王又怎么會帶領一眾骨都侯在此喝酒呢?
“讓先賢去忙吧,我們繼續喝酒。”
說這句話的人,正是全軍的主帥,新任的左賢王,未來的單于。
“繼續奏樂。”他低首這么對美姬說。
札度聽著笳樂,不禁動情抽刀,指彈刀背和著胡笳的拍子。
但府邸外也傳來一陣聒噪,這讓他忍不住鄒起眉頭,問劉鵠道:“府外的將士也飲酒了嗎?”
“都送了。”
“別送了。”札度一揮手,打過劉鵠的小臂,沒注意他身軀的顫抖,繼續說道:“這些人我早說了,酒一喝多,就會引起騷動,真是令人頭疼,叫他們安靜一些。”
札度相信這是他們醉酒后引起的騷動,于是命令親隨們前去遏制。
“遵命!”
親隨們起身行禮,慢慢地走了出去。
“唉!”左賢王捂著頭,對美姬說道:“把胡笳收起來吧。”
美姬恭謹地接過了酒杯,收好胡笳離去,目前所剩的就只剩下風聲、紅云、以及一些佳肴美酒。
突然,府后院傳來斬殺的聲音。
當札度掙扎著正要從席案前站起來時,一名全身裹著松針枝葉又露出赤紅甲胄的騎士出現在他的面前。
張遼的長刀滴著暗紅的血液,冰冷的刀鋒靠上左賢王充滿酒紅的脖頸,血滴沿著狐裘就流入了衣內,一瞬間讓左賢王清醒。
“酒宴已經結束,你們的生死將由陳使君來決定。”
說罷,他扔出一顆人頭,在地上滾了三滾,停下后露出雙怒睜的眼睛,札度這才認出來,綦毋骨都侯的頭顱正憤怒地望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