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繞過普安寺前院,沿著山路徑直走向山頂密林里的竹屋。狂風肆吹,掀掉了他身上披著的毛絨大氅,他卻越發加快腳步,眼神鎮定自若,絲毫不畏懼。
走到竹屋前,他伸出手拍打了幾下身上的落雪,推開吱呀的竹門,走了進去。
里屋裴安見竹門被推開,外面響徹的寒風不受控地呼嘯,卷了陣陣雪花進來,隨即門又被很快掩上,屋內恢復了平靜。
見走進來的人竟是時隔五年沒見的蕭衍,他又喜又驚。為了掩蓋自己的心虛,他佯裝亢奮道,
“今早我就聽這鸚鵡興奮地叫喚,我還琢磨是什么事,原來是蕭兄要來此啊!”
蕭衍進門之時,只看裴安裹著幾層絨衣,哆哆嗦嗦的在草藥架旁蹲著,頭發凌亂,看上去甚是可憐,簡直就像是街上的叫花子。
那鳥籠里面的鸚鵡瘦得只剩皮包骨,尖細火紅的嘴角在不停打顫,怕再這樣下去幾天,都有歸西的可能,哪還叫的出來?
蕭衍玩笑道,
“怎么,草藥比煤炭耐寒?”
裴安尷尬得不知怎么回話,用凍得泛紅的手拿開鳥籠,勉強給裴安收拾出來一個可以坐的地方。
繼而他撓頭道,
“啊,這,我這今早忘了下山去取,一時忙起來倒是忘了。”
裴安滿臉都在寫著心虛二字,恐怕只有他自己覺得偽裝的很好。他雖感覺又冷又惡,但腦子沒被凍僵還算靈活,想著蕭衍身邊怎么沒有蘇文那鬼機靈的小子,便道
“蘇文呢,那小子怎么不見人影?”
“他在山下等人,先不上來。”
“等人?等什么人。”
“說跟你是熟識,等會瞧見便知。”
如此神秘,恐怕有詐。
可蕭衍在這里看著自己,想跑,除非橫著!
謝昭昭見雪下的大,就沒讓玉竹跟著。她披著斗篷,從寺廟前院順著石子路緩緩向山路走過來,看見守在山下的蘇文沖她擺手。
謝昭昭朝著人影走過去,瞧見只有蘇文一人,便開口問道,
“李公子呢?”
“公子先上去了,留在下在此等候姑娘。”
“走吧。”
謝昭昭按了按被風吹歪的斗篷,暗自想道,
李景云,你這是怕我跑了么!
緩神的功夫,竹門又被吱呀一聲推開,蘇文不耐煩地抬眼看去,竟走進來一位女子!本硬氣看過去的眼睛不到一刻又急忙收了回來,似乎是要忙著回避什么。
“蕭衍,你竟是來害我的!”
此刻的裴安,只見他神色慌張,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連忙躲到蕭衍身后藏了起來。
謝昭昭勾嘴笑著,摘下斗篷放在了一旁破爛不堪的木桌上,走近蕭衍兩步,卻看著他身后的裴安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句話用到你身上,倒是極為適用。”
她轉而視線又輪到蕭衍的身上,盯著蕭衍道,
“你不如告訴告訴你這位兄弟,我找你所謂何事啊?”
蕭衍聽謝昭昭這么一說,越發覺得事情不簡單。他站起身,面對著裴安,蹙眉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