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濕透的寒衣,迎著冰冷刺骨的寒風,謝昭昭嘴角微顫,順著山路尋找著野物,幸虧有月光的參與,讓謝昭昭得以看清縱錯的林路。
這些外因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忽聞林間草叢中有些異響,月影下黑色婆娑的身影穿過,帶起了一片草葉搖擺。謝昭昭追過去,看準方向,射出了一根銀針。
是一只亮色黑毛的野山兔,已經放完了血,個頭還算大,謝昭昭打量著,也夠他們二人分了。
頃刻,謝昭昭走進山洞,將已死的兔子往地上一扔。看見已經凍得意識模糊的李景云,定住腳步,隱約嘆了一口氣道,
“這是給你的,我已經吃完了。”
李景云抬眼,看著地上已經被扒了皮,收拾干凈的兔子,略微有些不解,
“姑娘,怎么吃的?”
李景云磨磨唧唧的,讓謝昭昭好生煩躁,她沒耐心的撩開結冰的裙擺,坐在了一旁的蒲葦上,背靠在石壁上,閉上了眼睛,氣息略微浮動,道,
“生吃的啊,不然呢,你有火折子嘛?”
李景云想了想,如若不生吃,倒也是沒別的辦法,他有些失落的低聲道,
“出門急,忘了帶。”
謝昭昭隨便應付他一句,便佯裝睡了過去。
“那不就得了,都什么境況了,還想吃熟的。”
李景云拾過地上沾了些土的兔子,看向謝昭昭。心想著,當年自己奮戰沙場,被敵軍包圍之時,不便生火暴露位置,實屬無奈,才吃了野雞肉。就連軍營的一些男子壯漢都是咬牙生吞才吃下肚的。
從她謝昭昭口中說出來,倒像是風輕云淡的經常事。
李景云一邊嘞咬著帶血的兔肉,一邊凝視著似醒似睡的謝昭昭。這女子到底是何人,被自己撿起的那三根銀針,是否也是屬于她的。
天亮,雞鳴之時。
玉竹在鏡花閣門前來回踱步,從嘴里緊張呼出的熱氣轉眼凝成了霜。一旁靠在門庭柱子上的裴安,嘴里叼著干草結,倒像是悠閑散漫,底氣十足地看著街巷大路。
雖說李景云身子骨看起來嬌貴白嫩,但這一切也都是他用來隱藏身份的障眼法。他既可以上戰場廝殺,也可以舞文弄墨。
李景云一言不發,跟在謝昭昭身后,看著她的衣服裙擺雖然都已結冰凍住,但走路卻還是步履搖曳,一起一落都格外透露著雅致。
看見小姐從巷子口走出來,玉竹可算放心下來。她趕忙提起裙擺走上去迎住小姐,扶著小姐冰冷的手掌道,
“小姐,先進屋暖暖身子罷,一切已處置妥當。”
“好。”謝昭昭氣息有些游離。
上了臺階她像是又恍然間想起什么,停住腳步又轉身回眸交代裴安道,
“你帶著李公子去好生調理調理,省的他這嬌貴身子骨落下病。”
話說出口,謝昭昭才算放心。
她活的這一生,不喜歡欠人情。
謝昭昭走進閣內后,裴安才離開了被他靠熱的木柱子,湊到李景云身邊,耍滑般用胳膊搭上了他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