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呂昭總算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氣,只要白天并州軍的進攻沒有破壞城墻,他就可以利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將這些裂縫給修補好,到了明天,信都的城墻又將是滿血復活。
可是今天似乎出了什么意外,并州軍的投石車在天色已經黑透了的情況下,依然沒有停止的跡象,他們不是要徹底地進行攻擊吧?
一念至此,呂昭頓時滿頭的冷汗,如果并州軍真是采用這樣的攻擊方式的話,那可真就糟糕了,破壞的城墻無法修復,裂縫會變得越來越大,最終導致城墻的垮塌。
看來并州軍也是發現了冀州軍夜晚修補城墻的秘密,所以才會采用晝夜不停的攻擊來破壞冀州軍的計劃,從落到城頭上石彈的密集程度來看,并州軍確實是有針對性的,他們不斷地轟擊城頭,就是不給冀州軍修補城墻的機會。
部下的將領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對呂昭道:“將軍,情況不妙啊,如果并州軍投石車一夜不歇地進行攻擊,我們就沒有修補城墻的機會,現在城墻上已經出現了多道裂縫,如果不及時修補的話,城墻便有垮塌的風險。”
呂昭面色凝重,這確實是一個嚴峻的問題,信都的城墻之所以到現在還能屹立不倒,就是因為他們有維修維護的手段,如果那些破損的城墻無法得到維修的話,在投石車不斷的攻擊之下,最終肯定是難逃傾覆的命運。
呂昭咬了咬牙,下令道:“所有的修繕隊伍,立刻登城,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裂縫修補好。”
登上城頭的隊伍在面對石彈的時候,肯定是會有所傷亡的,但是不修補城墻的話,后果更嚴重,兩者相較,呂昭肯定還是會選擇將城墻修好的,畢竟和整座城池的安危比起來,犧牲一些人,恐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再說了,城頭上烏漆麻黑的,并州軍的石彈落下的地點是隨機的,又不可能做到全覆蓋,犧牲掉一部分人的性命可以換來城墻的安然無恙,這筆買賣,無論怎么看都是挺劃算的。
一聲令下,冀州軍開始登城,他們抬著梁木,背著粘合劑,一步步地向著城頭挪去。
石彈凌空飛來,不斷地砸在了城頭之上,不走運的冀州兵當場就被砸死,也讓周圍的冀州兵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修補城墻可是一個慢工細活的營生,找到裂縫,固定梁木,灌入粘合劑,這個過程費時費力,而且一點也不能馬虎,鐵條如果釘得不夠深不到位,很可能就想不到拉扯的作用,粘合劑灌入的數量不足,也無法起到修補的作用,所以想要修好城墻,沒有大量的時間是根本無法完成的。
而且誰都清楚,在城頭上呆得時間越長,被石彈砸中的風險就越高,看著身邊的袍澤不斷的被砸死砸傷,這些冀州兵的惶恐之心可想而知了,他們完全是站在地獄的邊上啊,一不留神,就踏上了黃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