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兩人商議了一番,只帶家人和心腹離京,而且動作要快,必須要趕在天黑之前,就撤離建業城,這里已經成為了是非之地,多耽擱一刻就是多一份風險。
魏軍攻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建業城,很快建業城內就亂作了一團,百姓紛紛地逃亡,官員軍隊也亂成了一鍋粥,所有的人都自顧不睱了,秩序大亂,許多人更是趁火打劫,燒殺搶掠,奸淫殺戮,建業的局面,已經完全地失控了。
天黑的時候,孫休終于悠悠地轉醒了,他看了看身邊不多的數人,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內侍連忙收前攙扶,孫休問了一句:“現在什么時辰了?”
內侍答道:“已是戌時三刻。”
孫休虛弱地哦了一聲,道:“朕都睡了三四個時辰了,外面為保如此嘈雜,難不成是魏軍已經攻入建業城了?”
“未曾,只是城內百姓聽聞魏軍將至,亂作了一團,故而出現嘈雜之聲。”
“那魏軍現在打到何處了?丁奉將軍安在?”
內侍垂淚道:“剛剛傳回來的消息,丁大將軍已經殉國了,江岸防線已然失守,魏國大軍已經兵臨建業城下了。”
孫休眼前一黑,差點兒又栽倒在龍榻上,驚得內侍連忙扶穩,急切地道:“陛下——速傳太醫!”
孫休緩了緩神,輕輕地擺了擺手,他也清楚,自己這病,太醫是根本醫不好的,孫休嘆了一口氣,問道:“張丞相和濮陽丞相何在?諸位大臣何在?”
孫休記得自己暈倒之前,還在大殿內設宴招待眾臣,文武群臣濟濟一堂,現在一覺醒來,卻發現身邊只有太監內侍和為數不多的幾個官員了,他最為倚重的左右丞相張布和濮陽興卻不知所蹤,其他的大臣也不見了蹤影,如今大敵當前,他們去哪兒了?
內侍遲疑了一下,只得道:“張丞相和濮陽丞相午時前后便離開了皇宮,再未回來,奴才也不知他們去了哪兒,其他大臣也各自散去,不知所蹤。”
孫休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嘆息道:“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們去吧。危難之時才能辨忠奸,可惜了丁奉,為國死節殉難,朕一直未能重用支持,才會導致江防失守,朕之過也,江東數十年的基業,就這樣斷送在了朕的手中。去將朕的劍拿來——”
內侍猶豫了一下,道:“陛下身子虛弱,還需靜養,不宜刀兵。”
孫休苦笑一聲,道:“你以為朕要拿劍殺敵嗎,朕這副模樣,還能上得了陣嗎?朕要劍不過是想自我了斷,朕雖是亡國之君,但也絕不做魏人的階下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