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園子,便見楊花柳絮隨風飛舞,沒法子,已經是暮春時節了,難免如此。
在飄飄楊花柳絮中,客人要么三五成群高談闊論,要么成雙成對穿梭游覽,當然也少不了很多行院美人紅紅綠綠的點綴其中。在男多女少的情況下,往往還是小群體核心人物。
秦德威稍微轉轉,掃了幾眼場面就嘆口氣,來的早了,宴席還沒擺上,沒得吃啊。
這時又看到個小娘子剛進了園子,還沒找到組織,正獨自過橋,秦德威就隨便在橋頭攔住,行個禮問道:“這位姐姐請了,打聽個事情,你可知道王憐卿今日為何不來么?”
都是行院圈里人物,應該知道些消息吧,秦德威如此想。
那小娘子答道:“小哥兒你沒聽到消息?此間主人這次使了大手筆,要邀請秦淮四美一起到場助興。然后那四美就聯名請求,不準再邀王憐卿來。”
秦德威無語凝噎,萬萬想不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算是挑戰者被守擂者聯合封殺?
莫非王憐卿最近崛起速度太快,威脅到了四大美人的地位,所以才有此舉?
比如接待慕名外地游客這種既輕松又高端的市場份額就這么大,多一個人擠進來就少一點收入,而且擠著擠著就指不定把誰擠下去了。
業界殘酷如斯!
那小娘子說著說著,突然眼前一亮,口不擇言的問道:“莫非小哥兒你就是小學生?奴家文德橋下向東第三家的韓二娘,洞玄三十六式都學會了,郎君盡可來玩啊,包君盡興中意哩!”
秦德威連忙否認:“在下并非小學生,乃是徐氏族學徐世安!我要是小學生,還用找你打聽王憐卿的事情嗎!”
那小娘子還想伸手去捉秦德威,嚇得秦德威落荒而逃,專往人多的地方竄去。
連逃了過兩片林子,直抵東園深處,秦德威才松了口氣,并深刻認識到一個現實。
就算是同行業人物之間,差距甚至比不同行業之間還要大,跟王憐卿相處久了,就真受不了剛才那位韓二娘的粗俗直白風格了。
大戲還沒開始,一個人好無聊,站在花叢邊上的秦德威有點想念有趣的王憐卿了。
這王美人也真是的,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為什么不來告知自己?
不遠處,南京文壇領袖、盟主、東橋先生顧璘高視闊步,雍容疏朗,幾名優秀的年輕后輩在左右隨從,出道秀始終不成功的王逢元就在其中。
“吉山啊,為何面有憂色?”東橋老先生很關懷的問道:“是不是又在想那小學生?”
王逢元點了點頭承認了,那小學生就像是籠罩在頭上的陰云,仿佛隨時會劈出一道雷電砸自己頭上。
顧老先生安撫弟子說:“你大可放心,他昨日遭受變故,這會只怕到處求救去了,必定沒心情來這里出風頭。”
王逢元一方面松了口氣,另一方面有點不敢深入琢磨,老師為什么會知道得如此準確?
正想著心事時,王公子猛然就看到某個小學生正在花叢邊上發呆,忍不住就失聲叫道:“小學生?”
老師的話,也如此不靠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