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并沒有離開,他還在王憐卿的房間里。都這么晚了,萬一走夜路被堵住了怎么辦?所以今晚就不走了!
“這人真的是府衙新來的公子?”王憐卿有點擔心的問:“你設計了他,不會惹來禍事吧?”
秦德威手上很不老實,嘴里也不老實:“誰讓他欺負了你,我豈能饒過他!”
王憐卿太了解秦德威了,大家都這么熟了,早過了說情話互相肉麻的階段了。
小郎君如果是在事后說這種話,也許可以相信幾分,但若在事前說這種話,姑且聽之吧!
“所以你又準備滅門?”王美人故意賣了個呆。
秦德威:“......”
滅嚴嵩的門?不敢想不敢想,真當他秦德威無所不能啊。
去年那點事,其實都是替夏師傅干臟活罷了,借的是夏師傅的勢。
但嚴嵩現在是夏師傅的同鄉“親密戰友”,是正在被扶植的夏黨重要成員。只要夏師傅還相信嚴嵩,自己憑什么能動嚴嵩?
王美人又問:“那你為什么要打嚴公子?不怕結仇嗎?”
“無論打不打他,都已經結仇了。”秦德威很細致的分析說:“人人都知道你王憐卿是我的相好,他還敢在你面前肆意妄為,還特意提到我,這就是針對我的意思了。
雖然我也想不明白,他為什么剛來南京就要針對我,但多想也無益,只能見機應對吧。
而且此人貪財好色的**極其強烈,占有欲又非常強,行事不擇手段。被他盯上后,除非徹底服軟變成他的走狗,退讓是沒有用的。”
有一個歷史小故事很能說明嚴世蕃的性格。
秦德威認識的那個王忬,手里有清明上河圖真跡,二十多年后的嚴世蕃想要這畫,而王忬不肯給,然后他就被嚴世蕃借父親權勢弄死了。
王憐卿很吃驚的說:“你今天才第一次見到嚴公子,竟然對他了解如此之深?
這樣的人最為難纏,但你又不可能把他們家連根拔起,如何是好?”
“我自有主意!打他也不是沒意義的。”秦德威打個哈欠,催促道:“夜深了,總說一個獨眼胖子干什么,睡吧!”
次日清晨,秦德威沒有留戀溫柔鄉,早早的起來,奔向縣學去。
丁教諭的官舍就在縣學后頭,秦德威現在可是丁教諭的大金主,毫不客氣的拍門叫人。
“你是說,幾個生員昨晚把嚴府尹公子打了?”丁教諭有點蛋疼,怎么總是有麻煩事。
雖然學校系統和教官是獨立于衙門的,只受大宗師管轄和考核,但畢竟在別人的地盤上,又要靠地方撥經費,還是要看衙門臉色的。
衙門或許拿無法無天的抱團生員沒多少辦法,但拿捏下縣學還是容易辦到的。
秦德威點點頭:“如果是單獨打斗,那是私人事情,但如果是聚眾群毆,就是群體**件了。
您作為縣學教諭,必須代表縣學出面找府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丁教諭有點心虛,雖然說教官是獨立于行政官僚之外的,但京兆尹是三品大員,而自己只是個不入流的,差距太大了。
“您可以去找盟主東橋先生,讓東橋先生帶著你一起去拜見府尹!”秦德威指點著說:“那東橋先生身為本地文壇領袖,理該照應本地讀書人。
而且東橋先生向來有關愛后進的名聲,又與嚴府尹關系甚好,也適合居中說和!對了,別說是我讓你去找的!”
丁教諭如同撥云見日,連忙親自去找顧璘老先生。
聽到是年輕人在花街柳巷打架的小事,向來急公好義的顧老盟主焉有不出面之理?大事管不了,小事還能不出馬?不然怎么服眾當盟主?
然后老盟主就和丁教諭一起去了府衙,很順利就見到了嚴府尹。其實嚴嵩此時并不知道這件事,一向浪蕩無行的嚴世蕃還沒有回來。
但聽到好友顧璘說起來,嚴嵩也沒有太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