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認是個不亞于任何人的聰明人,但他也根本理解不了,秦德威寫這么一封文書的意義何在!
難道是把這當成了報復潘太監?到底是秦德威瘋了,還是他傻了?
秦德威這個行為,在嚴嵩看來,仿佛就是三四歲孩童,拿著一根小竹竿去撩撥猛虎,這除了自尋死路還能有什么結局?
潘太監見嚴嵩陷入了自我懷疑不說話,就冷笑著說:“這秦德威,莫非還真以為自己是江東小霸王了?”
嚴嵩收回了心神,回應說:“潘公暫且息怒,事有反常必為妖!”
潘真聽到這句話,也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作為一個歷經三朝,兩次換皇帝大變局,還能屹立不倒的老資格大太監,基本的政治素養還是有的。
當即就做出了判斷:“此子欲借我邀名爾?”
這樣找太監碰瓷的瘋書生,似乎總會不定時的出現......
然后潘太監喊了隨從過來吩咐道:“傳喚秦德威到內守備廳!”
是傳喚,不是抓,至于來了后讓不讓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嚴世蕃很惡毒的提醒說:“秦德威在城中多有產業,名姬王憐卿是他的情人......”
嚴嵩聞言立刻重重咳嗽了一聲,阻止兒子繼續往下說。
隨即嚴府尹就帶著兒子告辭了,離開內守備廳,回府衙去。
在府衙外面八字墻上,一堆人聚在一起圍著看什么。
嚴嵩父子剛進府衙,就有在衙中充當耳目的家奴稟報說:“在大門外八字墻上,今日多了張大字揭帖,很多人在那里圍著看。
小的聽別人讀了,題目似乎是《敦促南京內守備潘太監改過書》。”
居然還公開張貼了,肯定不止府衙一處,全城大街必定還有其他張貼的,嚴嵩疑惑的對兒子問:“你說秦德威是不是一個瘋子?”
嚴世蕃重重的點了點頭:“不錯,他就是一個瘋子!”
嚴嵩無語,就當沒問這句話吧,又重新改問道:“那你說秦德威是不是一個傻子?”
嚴世蕃這回搖了搖頭:“肯定不是傻子。”
嚴嵩就百思不得其解了:“他又不是傻子,為何要這樣做?冒險搏名很正常,但如果把自己搏了進去,是不是傻?以秦德威的算計能力,難道算不清其中成本?”
老家奴繼續稟報說:“剛才還有個人過來送信,說是請老爺親啟。”
嚴嵩好奇的接過信件,先看落款,還是名字快聽出老繭的秦德威。
再看內容,信里面寫道:“聞嚴公父子近日二人與內守備廳過從甚密,請聽在下推心置腹一言,內守備廳里有壞人啊!望嚴公父子與內守備廳早做切割,勿謂言之不預也。”
嚴世蕃先是“呸”了一聲,然后才分析說:“秦德威這是怕了,他怕我們與內守備廳密切關聯,所以故意寫信恐嚇!
他越怕什么,我們就越該干什么!我明日就去內守備廳辦事,我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秦德威,就算他奇謀百出,還能絆倒守備太監?”
嚴嵩一想確實也是這個道理,無論秦德威有多少陰謀詭計,但他也絕對不可能扳倒號稱“兩千里外親臣”的南京守備太監,這是最基本的游戲設定。
要知道,南京守備太監的在太監體系里的位格相當于司禮監太監的,地位很高。
在這個設定里,秦德威再怎么蹦跶,最多賺一點名聲,但最后結局也只能是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