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臉士子拍了拍桌子,再次打斷了潘小玉,“我也想讓姑娘知道,家父乃是知府寇老爺!年前剛從刑部調任到東昌府,所以你可能還不認得我!”
靠!秦德威也想罵街了,難得想以勢壓人一次,居然沒比過對方!
這個任命秦德威在邸報上見到過,有個叫寇天與的刑部郎中調任東昌府,因為這是曾后爹的頂頭上司,所以多注意了些。
踏馬的,不能忍!秦德威手里還有牌,立刻又開口道:“在下業師乃是江寧王老先生有個弟弟,也就是在下師叔,諱以旂的官居兵部右侍郎!”
方臉士子寇公子冷笑幾聲,“這可巧了,在下伯父,諱天敘的也是兵部右侍郎!”
寇天敘!秦德威在邸報上也見過這個名字,被震得下意識倒退了一步,硬蹭的師叔侍郎哪有血緣伯父侍郎親近!
都是兵部右侍郎倒不奇怪,在大明很多尚書侍郎都是象征品級地位的掛銜,其實另有差事,并不是坐堂管部的尚書侍郎。
所以一個兵部沒準兒有很多尚書侍郎,有的以兵部尚書總督京師團營,有的以兵部侍郎總督邊關。
潘小玉縮著肩膀瑟瑟發抖,兩人這爭斗實在是太可怕啦,今天出門沒看黃歷,早知道就算被雨淋成落湯雞,也不會進來避雨啊!
“嘿嘿嘿嘿!”寇公子得意的笑了笑,比剛才秦德威笑得還要邪魅,又對潘小玉說:“現在你可以說了,是誰的詩詞更好!”
潘小玉“哇”的一聲,捂著臉哭了出來。
秦德威氣勢一變,負手而立,淡淡地說:“寇朋友啊,你在外面這樣囂張,你家里知道嗎?”
寇公子疑惑的反問:“知道又能如何?”
秦德威又道:“既然令尊是從刑部過來的,那就好溝通了。前面這兩年,有沒有覺得從南京送到刑部審判的官員有點多?“
寇公子對這個還真是知道些的,他父親作為對口南京和南直隸的清吏司郎中,就接收過不少案卷。
什么應天府尹,南京戶部侍郎,還有僉都御史等等,去年更嚇人,居然還收了個守備太監。
秦德威就問道:“那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叫秦德威的名字?”
寇公子臉色瞬間就變了,秦德威這個名字在別處可能默默無聞,但在兩年接收了一大堆南京欽犯的刑部,還是很多人知道的。
秦德威這個名字仿佛就在一連串案件的陰影里晃來晃去,每次還都以不同身份出現。
有的時候是狀師,有的時候是原告,有的時候是倡議發起人,有的時候是民意代表,有時候是經手書辦,想不注意到都難。
刑部官員因為職能的關系,比別人知道更多不會寫在案卷上的內情。
秦德威這個名字,與眼前這位南方少年士子,在寇公子的腦中逐漸重合,下意識叫道:“你就是江寧縣小霸王秦德威?”
秦德威欣慰的笑了,如果對方是個啥都不懂的,還真不好裝下去了。“要不要在下去拜見令尊?”
還是別給父親招惹未知的麻煩了,寇公子果斷揮揮手,找了個臺階下:“聽說你和左都御史王公相識,今日就算你贏了!”
秦德威暗嘆,這什么世道,都已經當了官二代,還要靠自己以德服人!真是靠人不如靠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