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誰為爹的大禮問題是嘉靖皇帝的心魔,在嘉靖皇帝這里,絕對不能承認對大禮有非議。
隨后秦德威繼續解釋說:“當年議禮之時,汪鋐并不在朝中參與。
馮恩不但彈劾張、方二閣老,還彈劾了汪鋐,說明并非針對議禮大臣!”
張孚敬、方獻夫和霍韜一樣,都是大禮議功臣,但汪鋐并不算是,這個大家都知道的。
霍韜冷冷的繼續發問:“多彈劾一個汪鋐,或許是為了故意掩飾!更顯得陰圖非議大禮,居心叵測!”
這種誅心問題,根本扯不清啊,秦德威只能極力辯解:
“如果馮恩有通過攻訐議禮大臣來非議大禮之心,為何舉薦霍大人你?所以馮恩是實心對人不對事,與大禮無關!”
眾人聽到這里,有些繃不住的又輕笑出聲。
當初霍韜因為伙同太監家人,“毆打”馮恩家屬,結果被輿論瘋狂攻擊。
還是馮恩出面表示寬容和諒解,才化解了霍韜的困境。
當時大家還莫名其妙的,直到現在才弄清楚后手在這里。
霍韜的臉色雖然黑了下來,但還是在穩著,又連續問了幾個問題。
秦德威也滴水不漏的一一作答,自認沒有什么毛病,讓霍韜抓不住破綻。
他就不信了,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霍韜還敢給馮恩判死刑。
然后等待霍韜的,就是天子的不滿!
其余大臣們都在冷眼旁觀,從頭到尾沒有一個出來多嘴的。
霍韜放下筆,對前來監督的司禮監太監戴永說:“煩請戴公辛苦一趟,先將筆錄呈上御覽,并請圣意可另有垂詢?”
廷鞫理論上是群臣替天子審問,中間讓天子看看進度,再請示下還有什么要問的,也說得過去。
但戴公公不愿意來回走路的費這個事,懶洋洋的說:“你直接判了不就完了?“
霍韜便又道:“那本官親自去午門求覲見好了。”
“算了,我去我去!”戴公公接過筆錄,轉身就往宮里走。
參加廷鞫的大臣們一邊暗暗抱怨霍韜拖戲,一邊原地等待閑聊,秦德威和馮恩也只能一樣等待。
這時候嘉靖皇帝還沒有隱居西苑,日常視事、聽講都在文華殿。從長安街步行到文華殿不算遠,來回很快。
半個多時辰后,戴公公就回來了,臉色古怪的站在三尺壇邊上,高聲道:“圣諭!”
無論大小,眾人一起上前接旨。
只聽戴公公口中傳口諭道:“馮恩奏疏是否為秦德威捉刀代筆?著爾等審問明白了!”
眾人:“......“
秦德威一臉懵逼,很多說出口后,連人都會被和諧掉的大不敬之言,在心里劇烈蕩漾著。
“哈哈哈哈!”霍韜狂笑不已,又回到了桌案后面,這次秉筆的位置絕對不讓了!
什么叫“人在作,天在看”!
皇帝太踏馬的圣明了!咱嘉靖皇帝這腦洞,真是自愧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