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已經夠可憐了,他們就是欺負皇嫂在季國孤苦無依,就把所有的錯誤都怪罪在皇嫂身上。
他沒有多問,而是心疼看著皇嫂不能活動自如的左肩:“疼不疼?”
曲妗眼睫輕顫著,“沒事,只是受了點小傷罷了。那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嗎?”
池元白將她攬入懷中:“我自然相信。”
因為這一句‘相信’,讓曲妗再也忍不住,低低哭泣起來,“我明明什么事兒都沒做,為什么都要誣陷給我,還說我是瘋子,尤其是高大人,他與余將軍是好友,聽信傳聞,以為余將軍以及余將軍的女兒是我所殺,現在到處宣揚我的謠言,說我如何瘋癲,沒有人性....”
池元白頓時氣得不行,“高嘉富這個糊涂東西。”
“皇嫂放心,這件事我幫你擺平。”池元白安撫性的拍了拍曲妗的后背,可另一只手攬著那纖腰,不由心下一動,有些癢癢的,聲音也有些發啞:“皇嫂...我對你是最好的,池于淵只會陷你于不義之地,你別把身體給他,跟了我吧。”
....
等曲妗從景陽宮出去,唇瓣紅紅的,有些腫。
她快速走遠,躲到一處沒人路過的林子里,干嘔起來。
她厭惡這樣的自己。
好惡心。
惡心死了,惡心的恨不得現在就死掉。
...不行,她還不能死。
季國還沒滅,夏國還沒滅,她還不能瘋,她還要好好的活著,完成任務,完成任務...
對。
完成任務。
她不是瘋子,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完成任務罷了。
等她直起身子,準備像以往的自己,一副高傲自信的模樣走出去,不讓任何人瞧見她的狼狽。
可遠遠的,她就看到一個人。
站在林木間,一雙冷深的眸子透過銅制面具和碎發,看向她。
然后轉身就走。
居然...居然看到她這副凄慘的模樣,怎么可以。
曲妗死死盯著他的背影,然后揚起一抹笑來,軟聲喊道:“沈將軍。”
那人不予理會,繼續往前走。
曲妗提起裙子,快步追上去,便拉住了他斜掛在腰側的劍,“沈將軍是瞧不見本宮嗎?還是故意躲著本宮,不然為何走得這么急。”
他頓住腳步,轉頭看來。
似乎很生氣。
也對,她每次看到沈慕,他都很生氣。
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那冷冰冰的眼神,似乎戳穿了她眸中虛無縹緲的笑意,然后直直的刺進被埋在心臟塵埃最深淵的自己。
“太子妃,很喜歡這樣的自己嗎?”
曲妗愣了一愣。
面上不真切的笑,第一次沒有維持住。
這樣的她,所有人不是說瘋子,就是說她美艷不可方物,還是第一次有人問她,喜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沈慕似乎覺得自己說得過火了,移開視線,背過身去。
卻沒急著走。
而是過了半響,輕聲開口:“偽裝起來很累的,何必這樣傷害自己。太子妃既與喜歡的人在一起了,理應長相廝守,理應白頭偕老,理應...”只是他的嗓子壞了,再如何溫柔,也沙啞難聽如鬼厲。
他還沒說完,自己的后背就被不輕不癢推了一下,卻好像是那人最大的力氣。
他轉頭去看——
只能瞧見公主慌不擇路逃跑的背影。
...
.....
曲妗一路跑著。
季國多雨少晴,雖大雨也少,但小雨卻來得很勤,不多時,就淅淅瀝瀝下起來,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小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