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藥王谷多了一股效忠于皇帝的暗殺組織,監視朝臣,以凌子岺為首的藥王谷眾弟子組成探子和殺手,替顧赫言監視朝臣,穩固政權,肅清朝野。
這十年間,凌子岺也記不清自己手上沾了多少條人命,這條路鮮血遍地,骯臟齷齪令人不齒,毛骨悚然又見不得光。而她的那個二師弟,當今的皇帝,那個在月夜下青澀擁吻她的少年,娶了皇后,立了貴妃,后宮佳麗無數,獨獨再沒和她提過只言片語。
也罷,他與她,本來就沒有什么承諾,一切不過是她心甘情愿而已。
如今十年光景苒苒而過,當年的如蔥懵懂少女已然二十六七早過了枕月作夢的最好年華。曾經岌岌可危的大淵國在顧赫言的治理下四方臣服,海晏河清。凌子岺也漸漸厭倦了這種半生賣命,刀頭舔血的日子。
她想脫離藥王谷暗殺組織,輕松自在的為自己活一回,這些年她也看透了這份無望的感情,吃透了孤寂情愛之苦,便決定放過自己,想尋一處無人的地方這輩子誰都不見,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今夜是七夕。
這次便當做是最后一次替他做事吧!凌子岺默默想著。
這時,一個黑衣人翩然而至在她身后低低說道:“大師姐,都處理干凈了。”
凌子岺點點頭,擺擺手,道:“你們去吧,留下白芨和菘藍。”
黑衣人應了一聲,躬身退了下去。
過了不多久,府邸一片沉寂。
白芨和菘藍默不作聲地站在凌子岺身后,如同這長廊的柱子一般。
雨勢漸漸停了,凌子岺收起紙傘交給身后的菘藍,深深吸了口氣,走出長廊朝府邸大門走去。
“小心!”
白芨低呼一聲,拔劍出鞘三兩下制住了那個躲在門房中突然沖出來的半大少年。那少年還是有些功夫底子的,在白芨手里走了沒十招就氣喘吁吁被擒住,偏生倔強的不肯服輸,一雙濕漉漉的黑眼珠兇狠地瞪著凌子岺。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凌子岺微微皺眉,月色下這雙眼睛像極了多年前的顧赫言,清澈干凈,黑白分明。
菘藍反應過來這是漏網之魚,忙也躬身,口中道:“師姐贖罪……”
凌子岺抬起手打斷他,看向那半大少年:“你今年幾歲?”
那少年在白芨手里掙動了一下,瞪著眼睛大聲道:“要殺就殺,我魏沐謙死于你手必化成最兇的厲鬼,還魂夜要你的命!”
凌子岺忍不住失笑,上下打量了那少年一番,“沐謙……如沐春風,謙和有禮,好名字!”旋即話鋒一轉,語氣輕飄飄道:“你活著的時候殺不了我,死了變成鬼又能奈我何?你口中的厲鬼不過是弱者的臆想罷了,你若真的爭氣,此刻該跪下討饒求我放過你,然后再尋一個師父苦學武功,練個十年八載或許就報仇有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