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昏迷這事可大可小,一日不上朝或許還有理由請假,三日不上朝只怕那些大臣吵得都得翻了天。既然影衛能悄悄來通知她,說明顧赫言昏迷這事是瞞著朝堂上下的。
孰輕孰重,容不得凌子岺猶豫躊躇。
“再外等著,稍后隨我一起進宮。”凌子岺接過那影衛遞過來的一個小包袱,里面是一套宮制的內衛統領大紅蟒衣。
凌子岺將她暫時離開的事兒跟白芨和菘藍說了一聲,只說京都有事,她先回去處理。囑咐白芨菘藍留守小院,等她歸來。
再次換上那套熟悉的宮制官衣,凌子岺覺得恍如隔世,只除了……她用尺寬白紗將自己微凸的小腹一圈一圈地勒緊,再套上衣服使得腰身窄平外人看不出。
兩匹快馬在官道上一前一后狂奔,星夜兼程,凌子岺知道用輕功趕路會更快些,但她也知道前路未卜,自己的內力能不動就不動,免得碰到突發狀況再力不從心。她的身體已經不允許她再像從前那般癲狂了。
饒是如此,寒冬臘月,夜里溫度驟降,逆風騎馬吹得人也不好受,練武的人素來都穿的薄,即便加了大氅還是被刺骨冷風吹透,帶著冰碴的涼風灌進肺里如同被利刃翻攪,攥著韁繩的手指不由自主收緊。
顧赫言,你最好別騙我,不然此次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
清晨時分,奔波一夜的凌子岺終于趕到了京都永安城,下馬掏出腰牌腳下生風直奔皇宮,此時天還沒亮,各處宮宇都靜悄悄的的。
守門的太監輕手輕腳打開奉天殿的大門,將凌子岺迎了進去。
殿內燈燭搖曳,寢室一片安謐。
顧赫言靜靜地躺在盤龍大床,雙目緊閉,臉色發白,呼吸清淺,床邊還放著一碗已經冷透了的藥汁。
“凌大人,您可算來了。皇上發了一夜的高燒,就是不準傳太醫,奴才不敢違抗,只得自作主張派人請您回來。”說話的太監是皇帝身邊的心腹,他知曉危急時刻影衛的作用。
凌子岺輕咳一聲,將手掌搓熱才上前屈身半跪,握住顧赫言的手腕兩指搭在脈搏上,凝神探脈。
一旁的太監不懂武功,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阿言!”凌子岺手上用勁將昏迷的人挪動扶起,運轉內息手掌抵在顧赫言的后心,將內力緩緩續過去。
真氣只運轉了一個小周天,顧赫言忽然就身體微微痙攣,驀地吐出一口血,嚇得那太監連忙拿了手帕去擦。
“去弄碗清熱解毒的黃連湯來,別被人發現,你親自盯著。”凌子岺朝那太監吩咐道。真是的,在眼前晃來晃去,晃得她眼暈。
那太監以為皇上有救了,忙一臉高興千恩萬謝地跑出去了,殿內留下凌子岺和顧赫言兩人。
顧赫言靠在凌子岺不算寬厚的肩膀,呼吸間因為肺里嗆了血短促而費勁:“師……師姐……是要苦死我么……”
還有心調侃,說明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