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岺輕笑一聲,道:“黃連是好東西,其藥性雖苦寒,歸于心脾胃肝,具有清熱去燥,瀉火解毒的功效。這些當年師姐都教過你的,忘了?”
顧赫言等氣息喘勻一些了,才從凌子岺的身上起來,扭頭看向她,又去扒拉她的手臂:“傷好了沒有?還疼嗎?給我看看!”
凌子岺一愣,才想起來兩月前在客棧吵架那晚,他問的是她被弓弩擦傷的手臂。相比較內傷反噬發作時的痛苦,這點皮肉擦傷微末的疼痛根本都不值得一提。
“早好了。”凌子岺漠然地推開顧赫言的手,宮制官衣都帶著束袖,包裹嚴實,是以顧赫言并未輕易撩開她的衣袖。
“凌子岺!”顧赫言有些氣惱,“你什么都不告訴我,受傷了也不說,要不是上次你……我竟不知這些年你是這么過來的,每次見你你都是這幅凜凜不可犯的模樣,誰教你的?憑什么?”
凌子岺垂下眼簾從床榻上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小盞水遞給顧赫言,“都已經過去了,以后別再提了。我問你,你的內傷是怎么回事?”
顧赫言頓了一下,目光有些躲閃不敢直視凌子岺,接過茶碗的水潤了潤生疼的嗓子,嘴里一股子血腥味兒。
凌子岺目光不善,“怎么?該不會是為了騙我回來,自己給自己打的吧?”
顧赫言一聽這話趕緊抬頭,緊張地搖頭:“不……不是我自己弄得,師姐,我……”
凌子岺立刻冷了臉色,將茶盞重重放在床榻邊,“既然皇上已經醒了,想必已無大礙,宮中太醫自會好好照料,屬下告退了。”
“別……師姐!”顧赫言拽住凌子岺的衣角,像從前小時候一般軟了聲音撒嬌:“你別走,我……我傷還沒好……我疼……”奈何凌子岺冷了心根本不吃這一套,有些不耐煩地一把甩開顧赫言的手,邁步便要離開。
“哎!師姐!師姐!”顧赫言連忙從床榻跳下來跑到凌子岺面前擋住她去路,“我說……我說……師姐別走……我說……”
凌子岺冷眼瞧著眼前這人:“那好,你說吧。”
“是……是前日我去了相國府。”顧赫言聲音漸漸小下去:“前幾日影衛查出,魏宗瀚最后聯系的人是蒯丞相,我便猜想那份名冊可能……藏在相府。”
“所以?你有大批的侍衛,暗衛,影衛都不用,自己一個人去搜尋,你當相府什么地方?你又當自己是什么?皇帝當膩了想換個角色玩啊?你想過后果嗎?”凌子岺氣得一下子提高了音量,沉了眼眸質問道。
顧赫言辯駁:“我易容喬裝去的保證沒暴露身份,就是沒料到蒯連山他府里養了高手,我一時大意才中招的。下次不會了……”
“你還想有下次?”凌子岺一時間氣上心頭,恨不得去揪顧赫言的耳朵,“蒯連山那種老狐貍,十年前能逼著你娶他的獨女為后,十年后就能殺了你擁立他的外孫為帝君,到底是什么樣的名冊,能讓你失去理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