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岺微不可查地顫了一下,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既然是自己答應的事就沒什么好后悔的,扭扭捏捏也不是她的做事風格。該來的總會來,索性眼一閉,心一橫,豁出去道:“你要做就快點,別耽誤我調息!”
顧北煦睜開眼,目光清明地掃視著凌子岺,明知她做這些都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卻沒想到她居然可以犧牲至此。他知道她誤會了,卻也還是心疼的很。
預想到的事情沒有發生,顧北煦運功手掌抵上凌子岺的后心,將真氣慢慢渡入凌子岺體內,順著七經八脈助她一圈一圈運轉周天。
“本王不是禽獸,你現在身體不適,待以后平安誕下麟兒,調養好身體再赴巫山之約也不遲。”
凌子岺清楚感覺出自己的心里有什么東西裂開了,絲絲縷縷的溫熱真氣滋養著渾身脈絡,在這個冬日的暖床上顯得格外讓人舒坦,從來都是她一個人熬過內傷反噬的漫漫長夜,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讓她有點發懵亦不知所措。
那個少年顧赫言在凌子岺的心里真真切切地待過十年,她對他骨子里的忠誠如跗骨之釘早就和心脈血肉長在一起。那是用她最珍貴的感情來維系的。
顧北煦想著:時間還很長,只要凌子岺在他身邊,總有一天,她會回頭看見他的。
空氣靜默的只剩下呼吸。
到底后半夜凌子岺熬不過內傷反噬,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這一夜似乎很漫長,又似乎轉瞬即逝,等她一張開眼睛,房間里就陽光晴明,暖氣冉冉。
顧北煦拿進來一套女子的衣衫放在床榻上,凌子岺也沒客氣,直接抖開依次穿上。沒了束縛腰腹的繃帶,凌子岺覺得身上輕松了不少。
兩人坐在桌前吃早飯,凌子岺心安理得地享受顧北煦的伺候,又是遞筷子又是端蛋羹,末了還因為燙,將蛋羹舀出來仔細吹涼才喂給她。
“我手難道斷了?”凌子岺沒好氣說道。
顧北煦卻笑笑,“你是本王的王妃,對你好是分內之事,不用覺得別扭。”
“鬼才別扭!”凌子岺將一勺蛋羹狠狠吃進嘴里,“倒是你堂堂一個王爺別嫌棄我這殺手頭子一身戾氣匪氣就好。”
顧北煦笑的更開:“你不管什么樣,本王都歡喜。”
凌子岺咬牙:有病!
兩個人都到了這把年紀,孟浪輕浮的情話再說多少也紅不了誰的耳根,自是也懂能用肉欲來維系的東西大多不牢固。無論是戰場得意還是情場失意,凌子岺和顧北煦都是利益共同體,各自都打著各自小算盤。
吃完早飯,顧北煦開始直入主題詢問凌子岺關于昨夜在朝花夕拾的所做作為為的是那般,蒯二公子又是什么意思?
凌子岺一向不屑于說謊,昨日被顧北煦攪和了任務,此刻被問也是在情理之中。左右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就直接合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