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皇恩,拒絕就得死。
對于這一點,蘇若喜和長寧都心知肚明。
小火鍋激動大叫:【阿若寶寶這招實在是高!看她還敢不敢對你造次!】
見長寧半晌也憋不出一個字,蘇若喜輕哼,“朕的賞賜,你不滿意?”
當然不滿意,但不敢不滿意。
尖又長的指甲被狠狠的嵌入肉里,長寧現在只感覺自己呼吸都不大順暢。
“怎會?阿姐有心了,謝過阿姐——”
“看來你對規矩疏忘的不止半點。”
蘇若喜再次打斷對方的話,語調慵懶,卻在下秒變得凌厲,“你身為公主,朕身為國君,論尊卑,你該與朕先君臣后親疏。
可論起親疏,你姓杜,朕姓蘇,你該與朕先尊卑后君臣。”
漠然無溫的話好似一把冰刃重重地刺在長寧心上。
上頭那人怎的突然之間變成這樣了?
她還似往常一樣讓人聞風喪膽。
但從前的蘇若喜,眼睛里透不出這樣銳冷的眸光,骨子里更滲不出如此肅重的殺氣。
思量間,長寧心間又是一陣突如其來的不安。
“陛下教訓的是,長寧知錯。”
指尖纏過鬢邊絲,蘇若喜故作深沉,“想來教導你的嬤嬤和伺候你的侍女都不是什么老實人。
若非她們教導無方,你也不會淪落至此。
朕這里正好有一瓶閑置的鶴頂紅,看在你們主仆一場的情分上,就由你拿回去親手賞了她們吧。
伺候你的人原是極多的,這里只有一瓶,你省著點用,不夠分的話……朕這里可沒有多余的。”
料定長寧嘴里也蹦不出什么有趣的話,蘇若喜只嫌無趣,眸子一垂便下了逐客令:“回去修身養性才是正經。”
接連在這里碰壁吃癟,長寧的氣性早被磨沒了。
現在的蘇若喜是真狠,與之硬碰硬必然沒有什么好下場,長寧心想,到了也不敢多言,只強壓著心中躁郁,規規矩矩的給蘇若喜行了一禮:“多謝陛下,臣妹記住了。”
殿中很快靜的只能聽見蘇若喜手里發出的聲音。
她在看沈應梧遞上來的折子。
不多時,她嘴角弧度彎彎,忽的又抬眸對向殿門口內侍,“你親自去盯著長寧,叫她安分待在祠里,無朕之召,非死不得出。
不準任何人探視,若有違背,一律死罪。”
內侍驚慌,撲通跪地磕頭領了命,屁股尿流的才走,小火鍋的聲音便幽幽冒出:
【長寧仇恨值上升,阿若寶寶要小心她成為第二個沈應梧喔】
若喜語調清冷寡淡,又摻雜著幾分厲色,“區區指間灰垢,何以攀比沈應梧?”
自始至終,她的視線都鎖在手中折子上。
【看來寶寶已經想到了洗白的方法,沖著洗白值進擊!】
翌日。
文武百官盤腿坐在地上,在沉肅的氛圍之中,他們面面相覷,視線交流之下似乎還帶著一股默契的笑意。
看樣子今天陛下仍舊不來上朝。
他們心想。
離退朝只差一刻,沈應梧又像往常一樣站出來,履行起自己工具人的身份:“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昨兒您去給陛下稟事,陛下沒罰您?”
“督公大人一心為國,朕為何要罰?”
一人的疑惑才出口,下秒就被步履匆匆趕來的蘇若喜硬生生的打斷。
眾人惶然跪好,蘇若喜冷眸掃過一遍,表面上殺氣濃重,實際上心里還在緩神。
第一次當皇帝沒什么經驗,睡過頭了。
因她一句話,沈應梧緊鎖的眉像堆在一起的小山棱,僵了半晌才彎腰,怎料還未開口,蘇若喜便道:“今日只有三件事要吩咐,你們都豎長了耳朵給朕仔細聽。”
眾人心臟猛顫。
這!這是要集體問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