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五品以上的官員,從每年納稅改成每月,每月收入超過一定數值的,按照朕制定的比例繳納。
晚些告示就會張貼,你們看過之后,帶上過去五年沒繳夠的數目和自己的賬本去找沈大人,補全之后從下個月開始每月納稅。”
蘇若喜揉著太陽穴沒睜眼。
困意仍在腦子里,趕都趕不走。
“第二件,各個大洲雇農三萬到七萬之間,通過他們的生產量來設下定向薪酬,稅收按照一季來,具體告示上有寫,此事交由戶部之人管辦。”
滿殿朝臣面色青白交雜,瞠目結舌更是常見。
就連沈應梧眉宇之間的凝色都略有緩意。
這位女帝一覺睡醒開智了?
“最后一件,城西清越坊改設成賭場,限期半個月。”
“清越坊……那是攝政王的專屬茶樓,陛下為何突下此令?”一個官員輕聲問道,好像說話聲音太大會影響到蘇若喜呼吸似的。
蘇若喜手里把著一支筆在指間轉動,靠著椅背沒個端正坐姿,要不是眉宇間透著一股子正氣,倒像個土匪窩子里出來的。
“地界大,能玩個盡興。”她說。
此話出口,原本就對她下令改革稅收一事不大贊同的一群文官現在更是著急,二三個一起站出來就道:“陛下此舉不可行,還請三思!”
“國君出言自是一言九鼎,何來三思?不過是個賭場而已,朕又何必三思?”蘇若喜冷凝眉道。
“這……”幾人對視,下一秒便齊刷刷看向沈應梧,求救的信號接受者卻是蘇若喜,“你們是覺得朕沒有開賭場的資格,還是說你們覺得朕動了不該動的地盤?”
群人啞口無言。
清越坊正對面就是蘇祁玉的宅邸,蘇祁玉生來就喜歡清靜,這要在他家對面開個賭場,那豈不是公然挑釁?
沈應梧原是懷疑,可瞧著蘇若喜滿不在乎的面色,心里莫名有了底。
“諸位卿家還有什么異議?”眼睛酸澀難忍,頭也疼的厲害,蘇若喜恨不能原地睡上一覺。
話罷她也不給誰吱聲的機會,補道:“誰有異議就吊起來打,打到沒有異議為止。”
眾人愕然。
還是熟悉的口吻,還是熟悉的流程!
這位女帝變了,但變得沒那么徹底。
“督公大人早些忙完政務,今夜入宮來。”起身,蘇若喜倦懶的說。
在場之人又倒吸一口涼氣,果然該挨的罰還是逃不過?
沈應梧眸底之色也一瞬變暗,冷聲便道:“陛下不妨直接點,也免了微臣奔波之勞。”
眉頭輕挑,蘇若喜貝齒輕啟:“大人當真要朕在人前細說嗎?”
那么多羞辱都承受過了,還怕這一回?
沈應梧拳頭緊握,暗忖尚未結束,蘇若喜這就柔柔淺笑:“大人若不愿進宮侍駕,朕倒是不介意出宮去尋大人。”
魅惑又無恥。
群臣額上暴汗,他們現在只想重金收購一雙沒有聽過此等虎狼之詞的耳朵。
沈應梧面色驟變,可在死盯著蘇若喜的情況之下,他的耳朵卻紅的離譜。
“大人記得早來,朕為你留門。”瞥著他耳朵一抹紅,蘇若喜嫣嫣笑說,抬腳便頭都不回的走了。
【嗚哇哦~阿若寶寶怎么突然改策略了?難道想政策和美色雙管齊下,借此加大洗白力度?】
小火鍋奸笑。
若喜面無表情,眼中除了疲憊再無他意,“你覺得沈應梧有能力被所謂的美色賄賂嗎?”
【啊嘞?那寶寶為什么當眾撩他呀?】
“是他自己非要問,我總不能把我的詳細政策當眾說完,調戲他不過是保護色罷了。”
打了個哈欠,若喜上了步攆,幾乎是秒睡。
站在長廊上看著遠去的隊伍,沈應梧神色復雜。身后經過幾個官員,見了他紛紛駐足,滿口心疼的安慰道:
“委屈督公了。”
沈應梧卻溫潤相笑,而后踩著輕又快的步子豁然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官員只道:“督公肉身雖不全,到底是個真男人,竟能以一己綿薄之力對抗陛下……”
“可敬,可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