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空空和丁若夢相繼醒來,有陳醒天這么一個奶爸在,他們的旅行要多舒坦有多舒坦——蚊子近不了身,有抵御高溫的設備,還不用考慮住宿問題。
但對丁若夢來說,這些東西都只是身外之物,她的心現在只屬于一個人。
“哥,你又出去干什么了?”丁若夢揉了揉還有些困倦的雙眼,看向剛從外面回來的陳醒天。
“采風,調查異人類。”陳醒天說得名正言順的,絲毫沒有出去外面玩的覺悟。
丁若夢狐疑地看著他,暫時看不出什么異常,欣然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跟個掛墜似的掛在他身上。
空空就這樣看著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自出門以來就沒幾次看見他們分開過,尤其是昨晚上,單身狗的它表示遭受到來一萬點暴擊。
“找到了嗎?”
“還沒有,附近生命體太多,準備去城里仔細探測。”
“聽你的~”
……
雨林地區出現降水是最無法控制的,尤其在熱帶雨林,那里幾乎每天都有降雨,德班的狀況稍微好一些,三天一下雨,而且今天沒有下。
厚重的棉云和天空對半分,讓天氣不至于那么炎熱,街上的游人相比昨晚只會更多,這下就能直觀地看到德班的游客狀況了。
德班,南非沿海城市,與任何一國的國境線都相去甚遠,并不存在某鄰國旅客占所有旅客一大半的情況。
作為非洲極具觀賞性的旅游勝地,這里聚集了六大洲的游客,所有人種應有盡有,你可以見到裹著頭巾,一臉絡腮胡的阿拉伯人;皮膚白皙五官立體的歐洲人;熱情爽朗,皮膚沒那么黑的南美洲人……
經過陳醒天的深思熟慮,他決定不僅要在外表裝飾上進行偽裝,必要時還要把這惹事的容貌也偽裝一下。
于是,在丁若夢不屈的強烈反對下,陳醒天在她臉上抹了一大塊泥巴。
“你是魔鬼嗎?”丁若夢第一次感覺到生無可戀。
“你有資格說我嗎?”陳醒天沒好氣,現在他的臉上已經糊滿了爛泥,在析出水分之后又被他扣下來,整體顏值直線下降20個百分點,就像一個打獵迷路的老農民在山野里待了二十多天搖搖晃晃出來的樣子。
“噗~”
陳醒天撞了她一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滿大街的情侶大概就是這個狀態。
削弱了存在感,陳醒天也允許空空從背包里探出頭來,當然,它的狗頭上也被抹上許多臟泥巴。
效果也的確挺好的,一對旅人夫婦帶著一只臟兮兮的寵物犬旅游,也許在其他大都市不常見,但在德班這種非洲城市絕對很尋常,因為南非也是一個發展中國家。
他們走過德班著名的會議廳,走過仍保留著英國維多利亞風格的建筑群,走過南非的國家大劇院,見證著又一個被殖民國家的反抗史和發展史。
1497年,葡萄牙航海家瓦斯科.達伽馬在去印度開辟海上香料貿易路線的途中發現了它,從此,葡萄牙人,荷蘭人,英國人,陸續到來,而奴隸販子,捕鯨船,商人與海盜,也經常造訪。
可是德班并沒有就此屈服,而是在無數次的反抗失敗中反思著自己,最終在一代代人的不懈努力下,南非脫離了長達3個世紀的殖民統治,德班也借著非洲最大港口的優勢,迅速接手殖民者遺留下的產業,一度發展成為南非最發達的港口城市。
這何曾不與天朝的歷史相近,以丁若夢的感性,一次又一次被南非的屈辱過去和帶領民族革命先驅的偉大情懷所震撼,就連陳醒天也難免有所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