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后悔,后悔自己為什么沒有制止他的工作,沒有在他徹底陷入深淵之前把他拉回來,可我知道已經回不去了,他被抓進了大牢里,五年前在那永不見天日的囚禁之地去世了,死得萬人唾罵,毫無價值。”貝瑞肯停頓了下來,眼睛有所波動,可他已經40多歲了,很難再流出眼淚。
陳醒天沉默地聽著,這是別人的人生,是千千萬萬人之中又一個別樣的人生,越是傾聽,越是心戚戚然:“后來呢。”
“后來啊,這該死的黑幫居然讓我頂替了我父親的位置,不然就威脅著要殺了我,不得已我只能重蹈覆轍,走上了父親的老路。
可是,親眼見證父親入獄的我深知這條路有多危險,今后的打黑行動只會越來越嚴,不想失去自由的我只能壓榨出自己所有的潛質,盡量不讓關口的巡警注意到自己。
我麻木地運輸著黑幫一茬又一茬的貨物,看著周圍與我一起的同行換了一批又一批,驀然發現,好像只有我一個人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搜查,終于,在一次試探中我發現,如果我極力地想要隱藏自己,我會從周圍人的感官中隱去,無論是視覺、聽覺還是嗅覺上。
這也是為什么警犬也沒辦法逮到我的原因,我不知道自己是從何時起擁有這種能力的,我逐漸愛上了這種感覺,但同時我也銘記著父親的教訓。”
陳醒天挑眉,接話道:“然后你趁著一次機會跳出了這個死循環,同時依靠這種能力淡出了所有人的視野,以為能過上貧窮但安定的生活,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你的能力逐漸消失了,直到某一次你去酒吧宿醉又遇到了自己的老熟人并被認了出來,然后今天早上被打了一頓?”
貝瑞肯張了張嘴巴,心里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了,雖然和真實情況有所出入,但大致就是這樣,你丫是腦補怪嗎?
長嘆一口氣,他終于見識到了陳醒天真正的恐怖之處,“你是怎么知道我有異能力的?”
“我旁邊這位會預言。”陳醒天拍拍丁若夢,完美圓上了這個漏洞。
“嗯,這樣就說得通了。”貝瑞肯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的,以他的閱歷,恐怕也只有預言者可以知曉他的底細了。
在場的只有空空陷入了二次震驚,它已經不再鄙夷陳醒天說的話了,同樣的事件,信息有漏洞,認知有偏差,最終竟能得出一個截然不同的故事,直接隱去了陳醒天真正的能力,這完全是是從另一個角度操盤全局。
陳醒天背對著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同樣傳音,不過這次是傳給丁若夢和空空:“一個外國的老家伙,人看起來精得很,不謹慎點恐怕會出亂子,給他一條假信息,就算出問題也不會對我們有太大影響。”
空空和丁若夢微微點頭,要說張乾也很聰明,但他終究只是一個少年,本身不具備威脅性,而塔漠八就一肌肉棒子,天然無害,這樣一看下來就只有貝瑞肯城府最深,不得不防。
“好了,應該到了。”陳醒天指了指前面不算繁華的海鮮集市,但高檔海鮮卻異常的多,恐怕暗中還藏有更多好貨,多半是據點無疑了。
貝瑞肯看著海鮮攤,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陳醒天瞥了他一眼,向著前面走去,笑道:“你想刺殺的應該就是巴克了吧?”
“嗯。”
“他在前面大樓第五層從左往右第二個窗口看著你。”
貝瑞肯陡然看向陳醒天所說的位置,果然有一個記憶中熟悉的人看著他,那是他曾經的深淵。
忽然間,他釋然了,過去的就都讓他過去吧,他拍了拍陳醒天的肩膀,會以一個燦爛的微笑,雖然這個微笑在陳醒天看來怪嚇人的。
“靠你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