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夏天的退后一點尾巴,蟬鳴斷續。
比比東表情相當的復雜,想了各種理由,但最后還是點頭同意了。
她在自己寢殿中穿著寬松的白袍,頭發松松的挽著,臉上干干凈凈不施粉黛。
褪去教皇威嚴的比比東罕見的柔和,那雙紫色的眼睛中沒有平時的冰涼也和算計,清清透透的,還殘存著當年少女的一點影子。
“路上小心點,別人說什么你自己多想想,我會給她傳訊……西羅會跟著你,我叮囑你干什么?”
千彥白:“?”
這老母親臨行前的嘮叨不對勁啊!
現在距離他們將小舞帶回武魂殿已經過了有幾天,比比東吸收小舞的魂環魂骨過程相當的順利,和千彥白想象中的殺掉女主的艱辛完全不同。
當然,比比東也給了獎勵——每人一塊魂骨!
這聽起來有一點夸張,但年份僅是千年層次的魂骨武魂殿還是有蠻多庫存的。
畢竟也搜羅了這么多年。
但比比東對千彥白還是開了點小灶的,他的魂骨一塊將近兩萬年靈猿產出的頭部魂骨,融合后得到的技能相當的詭異——他可以通過視線在一個人身上留下印記,然后他的魂技就可以無視一切防御和距離作用在那個人身上。
印記一旦種下,除了他自己,誰也解除不了,但可惜印記只有一個,冷卻時間卻有一個月。
千彥白決定下次見到唐三就給他來一個,然后沒事就給他刷一套連招。
兩人確實沒仇沒怨的(千彥白自認為),但既然關系到生存問題,那就只能對不住了。
而此時在天斗城中,向來溫和的清河皇子暴躁的摔了門,粉色頭發到小女孩在走廊里哇的一聲哭了。
千仞雪痛苦的抓著頭發,陷入迷茫。
今早寧風致帶著寧榮榮萊天斗皇宮見雪夜大帝,他自己去了皇帝書房,年幼的寧榮榮就被留在了她這里。
千仞雪相當的絕望,誰能告訴她,為什么小孩子那么難帶?
阿白小時候多乖啊!
——要是千彥白知道她現在的想法肯定會送上一個呵呵,然后問她,究竟是誰帶誰。
千仞雪想想了一下阿白面無表情的問她這個問題時的樣子,心情一下子好起來。
她嘆了口氣,易容后不復之前精致的眉眼間憂慮消散,她模仿著雪清河的樣子笑起來,儒雅文秀,和他的老師寧風致如出一轍。
在侍從佩服的目光下,千仞雪打開門,將小姑娘抱了起來,坐在窗邊給她講那些她童年時聽過的故事。
——阿白永遠有說不完的故事。
——也不知道阿白現在長成什么樣了,不過聽說男孩子在發育的時候通常比女生矮,哎,好想抱抱!
寧榮榮縮在千仞雪的懷中,開始時還在一抽一抽的哭,但漸漸的,她臉上漏出向往之色。
但比起故事中的白馬王子,她更想要那七個小矮人啊!
而此時千彥白在趕往天斗城的路上,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奔赴的那個人想象成了人形抱枕。
長路漫漫,千彥白在天黑下來前到達了一座城池,住下后他謹記比比東對叮囑,沒有心大的到處亂逛。
在洗漱完躺到床上之后,千彥白突然又感覺到了幾天前在馬車上感覺到的那種窺視感,他立刻從床上坐起,點亮了臺燈,在朦朧的燈光下,房間內除了他空無一人。
西羅沒有出現,也就是說,這只是錯覺。
千彥白心臟越跳越快,他突然起身,走到窗前,將窗簾拉開,室外的新鮮空氣涌入,他大口的喘息著,緊繃的身體一點點的放松下來。
眼前是空寂無人的街道和再遠一些零星的燈火,耳畔是一點兒也不溫柔的夜風。那風突然對著窗口吹了進來,窗簾翩飛,燭火熄滅。
置身于一片黑暗中,千彥白緩緩的伸出手,對著天空豎了個中指。
這個世界有天道,但那又怎么樣,還不是只能嚇嚇他!
呵,廢物!
但突然間,地表開始了強烈的震顫,千彥白伸出的手指還沒有來得及縮回,就差點栽倒。
地震了!
處在陰影中的西羅此時卻半點也無法動彈,大顆大顆的冷汗從他的額頭滑落。
一只手,一只女人白皙纖細的手搭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