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刑統》中明確規定,諸故殺官私牛者,徒一年半。主自殺牛馬者徒一年。
小二說是病死之馬,馬匹是否病死我們暫且不說……這個酒樓打出了馬肉的名聲,但天天難道都有病死的馬嗎?
因此就必定有貨源,但活馬可是比死馬賺錢啊。
再者說此乃東京城中……養馬者多少豪門大戶,所養之馬多是寶馬良駒。
多找專人看管,少有生病,因此此地必有一人買馬,而且規模不小,我們暫且去看看,是否真有寶馬良駒。”
聞言,縻貹頓時愣在當場,直愣愣地看著鐘鸞,半晌方才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說道:“哎呀,這些事真是麻煩……俺就是聽哥哥的就是。
幾人邊走邊聊,順著先前那伙計所說的路途前去,果然,前行不遠,有著一處岔路,鐘鸞兩人沿著小路前行。
小路上雜草叢生,但若是俯下身子細細看去,則見到這些雜草皆傷橫累累,草葉殘破不已,顯然是不斷被踩踏所致。
再往前行,地上的馬蹄印越來越來,層層疊疊,雜亂無章,但有些卻十分清晰,甚至有些草葉處偶爾還能見到風干的馬糞。
不過,這條小路倒是有些曲折,等鐘鸞幾人到了近前,卻發現好似一個破敗荒廢的小村莊,遠看荒無人煙,只是地上斑駁的馬蹄印與馬糞越來越多。
見到如此,鐘鸞倒是有些好奇起來:
不知是何人,竟會選擇這樣一處地方販馬。當真是不簡單。此地雖然偏僻,但卻又靠近大路,而且是從京城出來的要道邊。
想來是經過精挑細選的。要知道,宋朝可是嚴禁私人販賣馬匹的,此人敢在這里販馬,也不得不說此人確實膽大。
“你等是何人?”
鐘鸞卞祥等人順著小路,即將靠近那破敗的村口時,不想卻從村口的樹林中竄出一個戴著頭巾、手持長柄刀的大漢,帶著幾人,手持兵刃攔住了鐘鸞等人的去路。
“這位壯士,我幾人是過路的客人。因為急著趕遠路,前來買兩匹好馬”,鐘鸞見狀,倒是越發對這眼前的販馬人趕到好奇了。
“我家的馬可不便宜”,那漢子盯著鐘鸞再度沉沉說道:
“最便宜的一匹馬三四十貫錢,若是買不起,趁早滾蛋”。
“便只要是好馬,錢不是問題!”
“既是如此,那便隨我來吧”,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鐘鸞等人一眼,繼而說道。
主要是卞祥和縻貹這里兩個巨漢太過于嚇人了,又是長得彪悍了一些,站在鐘鸞兩遍鐘鸞都感覺兩個胳膊發麻。
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幾人便徒步跟隨那大漢緩步進入眼前的小荒村。
進得村口,鐘鸞才發信眼前的小山村并不大,而是一小塊山間盆地。看上去整個馬場似乎是將眼前荒廢村落開辟出來,四周都用結實的木樁系著麻繩著籬笆,再往外圍,或是一些破舊的房屋,或是山峰阻隔。倒是將馬匹圈在其中,省事了許多。
那漢子帶著鐘鸞等人到了場中,雙手抱臂,右手中握著刀,冷冷地站在一旁:“要什么馬自己選吧!”
見得這漢子如此的態度,阮縻貹這個急性子頓時有些不憤。自己等人是前來掏錢買馬,又不是白要,何必耷拉個臉。
況且,這人一副愛答不理卻又防賊一般的樣子,看著就來氣,哪有如此做生意的?
若不是卞祥使眼色,一把抓住縻貹的肩膀縻貹早就耐不住了,非要給這個矬子一劑老拳。
鐘鸞自不會在意這些。想來這些人干這行,做的都是刀頭舔血的生意,雖然是利潤不菲,但是確實卻要冒著不小的兇險。畢竟,朝廷的法令在那里,若不謹慎一些,恐怕也干不了這行。
鐘鸞四下打量,這簡陋的馬場不過五十來匹馬,其中三十匹馬都是散養,每一匹都是良駒。
毛色發亮,體質粗糙結實,頭大額寬,胸廓深長,一看便絕非是中原的貨色,倒頗像是北方的良馬。
剩下的二十來只都是關在簡易的馬棚下邊的,質量顯然差了不少。
不過由此看來,如果是個私人經營的話這個鋪蓋倒是不行。
故而,鐘鸞倒是對這個小小的馬場有了興趣。在如此缺馬的宋朝,此地竟然有著這些良馬,其主人必非常人。
“快點!!”
見得鐘鸞等人四下打量,那漢子不由出言催促道。雖然他也知道選馬不可能這么快,但是旁邊這人一舉一動間,他總感覺隱隱有些莫名的威脅。